“你就忍心看着咱们那片土地被浪费糟蹋了吗?听说她亲家的家具厂污染得附近的土地不长庄稼,有村民经常到市里省里上访闹事。”苏冬成看到她漠不关心的样子,着急地说。
高丽云停止玩笑,认真地对他说:“不可能吧?我没有听说她有这个心。”
“她没有,可是她儿子儿媳妇有。你别忘了她亲家是镇上有名的企业家。”苏大嫂见机不忘跟上一句。
这个,高丽云真的没有认真想过,她冷静地说:“这样的话,你们应该争取村里的村民。为何来找我?我真的帮不上忙。刚才我也说过,我管不着,更是管不了。”
“听说她找你家的人来?”苏大嫂见她不帮腔,干脆用话点她。高丽云没有想到苏大嫂会将她一军,怔了一下说:“不过就算是我阻止家里不帮她找关系,她会找别人的。她不会只指望我这边的关系吧?”
苏大嫂一听这话,顿时哑口无言。
高丽云不是故意踢皮球给他们,而是说的真心话。看到他们叔嫂俩露出黯然失神的样子,她宽慰他们说:“你们最好找村里的人商量去。”
进了村,高丽云把车停在远处下了车,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悄悄地站在一棵树后面。她望着旁边速生杨里一棵半死不活的馒头柳,心想:这么些年,我连做梦也念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可是土地上的小草与花儿,早已不是和我一起生长的那些了。
高丽云压根没有想到陈小兵为何一个劲儿打电话让她来,直到一个夹着公文包的青年男人朝她走来,她才回过神来。
那人微笑着躬一下身子,说:“您好!你是不是高丽霞的妹妹,杨主任的爱人?”
猛然发现此人,她愣了一会儿才道:“是的,您是?”镇上的干部,高丽云不熟,也没有打过招呼。
“我是刚调到镇上的干部,姓郑。”那人彬彬有礼地做自我介绍说。
“噢,您好,郑乡长!听说镇上新调来一个乡长,原来就是你呀。幸会,幸会,看,刚上任就来这里主持工作,真是太辛苦您了!”她说完,伸手过去和他握手,表示敬意。
“哪里,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应当的。哎,你今天来,是不是也为这事呀?”年轻的郑乡长,十分老练地说。
“哪里?我是路过来看看。”高丽云说完,脸上露出一片尴尬。
“哦,听说你从这个村里长大出去的,应该非常了解这些人吧?”郑乡长表现出很随意的样子,和她说话。
“怎么说呢?年纪大的还认识吧。毕竟出嫁有二十年了。”看到郑乡长没有反感的神色,她才恢复自然。
“哈哈,不管怎么说,你比我们这些外地人熟悉一些。”郑乡长开朗地笑了笑,说。
“冒昧地问一句,这几个候选人谁能够当选为村主任,你们的心里已经有数了吧。”高丽云知道自己明知故问,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别提了。我们昨晚讨论了一宿。”说完,他示意她离开人群,压低声音说:“支持你堂姐吧,把握不大,毕竟她那边票少。选苏建吧,听说他外公家庭背景过不了关,解放前以盗窃营生。他的一个舅舅如今坐监狱呢。”
啊!这个选举条件不用细说,高丽云十分明白。“有人给镇上写信举报说,村里有些户家被偷盗,与他家有关。”可以说郑乡长把所有的意思都透露给了她。
听到这些话,高丽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多年前的一个秋天,她骑着车子放学回家看到苏大嫂在邻居地里拾棉花的情景。
当她到家对母亲高三婶说后,高三婶只说了句:“你别出去说,要不被她反咬。”
高丽云在心中沉思良久,有点可惜地说:“这个,不过苏建这孩子是个好苗子。”
不等她的话音落地,人群里传来泼妇骂街的叫嚷嚷,细听是苏大嫂。不一会儿有人过来对郑乡长说:“苏建的鱼池昨天被人投毒。”
哦,怪不得一直等不到苏建来参加选举大会呢,原来是家里的突发事件拖了后腿。
郑乡长皱紧眉头,回头看看人群。
“这人真坏,好好的鱼给人家药死了。”
“只有丧尽天良的人,才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他咋就没有防备着找人看紧点呢!”顿时,村民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高丽云面对着这一切,苦笑不得。郑乡长呢,更是万般无奈,一个劲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