瑨今天之所以跟琪说明情况,一方面是情势所逼,更主要的原因是听了师傅季然为他分析的结果。
从湛熺堂回来的第二天,他略略和师傅谈了一下琩公子在湛熺堂相遇的事,师傅当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为琪要嫁给这么个公子感到惋惜。
昨日姽婳阁回来后,他总觉得枬的行为有点蹊跷,但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
上午起床后,就找师傅谈了昨天晚上的情景,最后问季然,“师傅有没有觉得奇怪,枬为什么要用琪的五千两银子跟栯公子对赌。一开始,琪用五千两银子和他赌做一件事都不答应,后来却不管输赢都要帮她做事,这是为什么?”
“这也不奇怪,你们在湛熺堂受了栯公子的气,对他来说也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有机会给栯公子一个教训,既替你们出了气,也为自己得了好处,这不是很好吗。”季然淡淡的说。
“可我总觉得事情太巧了,在湛熺堂琩公子偏偏会来到我们的隔壁,而且枬主事说那个房间也是他预订的,只是客人没到所以空着。如果说原来预料我们人多,他预订了两间也不奇怪,可我们只有三个人,他宁可让那间空着,也不让琩公子坐在那里,就有点奇怪了。”琪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要是在月支,对这种事他不会想太多,可在完全陌生的鹿野,月支又处在生死关头,他遇事总是提醒自己谨慎再谨慎,对碧兰坊他也不是完全放心。
季然欣慰的点点头,对瑨说,“公子能想到这点,确是大有长进,出门在外,小心一点总是没错。不知公子想过没有,如果枬主事知道琪公主的身份,也知道琪公主来鹿野就是要嫁给这位琩公子的,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巧合吗?”
季然的话如闪电照亮夜空,让瑨公子一下了就看清了事实,只是心里还是不能确认,“碧兰坊怎么对月支的事这么清楚,我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季然看了瑨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公子还不了解碧兰坊,更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明面上他们只是驿馆,餐馆和伎院,但背后的势力却非比寻常,主使人是谁更没有人知道。碧兰坊既然号称可以办任何事,就说明他们手眼通天,公子怎么知道月支有没有他们的人呢。他们不问公子的身份,也许是因为早就知道,所以没必要再问。”
“师傅的意思是我们的身份碧兰坊早就知道,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瑨的疑虑更重了。
“目的是让你们看到琩公子是怎样的人,让琪公主讨厌他,最好提出悔婚,这样她就不会嫁给这位琩公子了。”
“你是说解除婚约,那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瑨公子有些不解。
季然想了一想,才徐徐的说,“好处至少有三点,一是减弱月支和鹿野的关系,公子现在不是求他们去处理和无妄的事了吗,所以他们不希望鹿野帮助月支。二是看中了琪公主的嫁妆,他们既然知道琪公主来鹿野的目的,应该知道会有随身的嫁妆,婚约既然取消,这嫁妆也就用不上了。三是可以为琪公主另择人选,或者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另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