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的话像阳光拔开浓雾，让瑨慢慢看清了他和琪所面临的艰难选择。如果嫁给琩公子，以后注定不会幸福，他知道以琪的性格是不可能容忍琩公子的所作所为。如果不嫁给琩公子，只能提出解除婚约，这对鹿野来说是不可接受的耻辱，会全面恶化月支和鹿野的关系，以月支目前的状况，虽然不指望鹿野出兵帮忙，但至少不要反目成仇，让无妄从中受益。目前能为琪做主的只有他，一边是小妹，一边是大哥，却是截然不同的利益所在，帮忙一个就会伤害另一个，瑨的心从来没有这样乱过。

“师傅，那我该怎么办？”瑨只能求助于师傅。

“公子不必着急，碧兰坊既然插手这件事，必然有他的打算，让我们静观其变。依我看，只要我们不主动提出悔婚，鹿野也不会怎么样，他们也许还不知道琪公主已来到鹿野，等枬主事来了，公子可以试探他一下，看他是怎么的说法。”

“请师傅指教，我该怎么说比较好。”

“公子可以找机会主动说明琪公主的身份以及她和琩公子之间的婚约，请他想办理消除两人之间的误会。如果真是巧合，他自然会答应帮忙，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听听他的说活。”

瑨听了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起身向季然施了一礼，“多谢师傅指教。”

“公子不必客气。”季然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

瑨告别师傅季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将自己来碧兰坊后的一切回忆了一遍，虽然有些细节已想不起来，但有几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是自己从没有说过是月支的王弟，也没有说过琪是公主；二是枬也从来没有向他问过真实的身份，包括在讨论让无妄退兵的时候，但从和他谈论时的神情来看，应该是知道他们身份的；三是他们答应帮助月支时所提的条件基本是瑨自己作主就能答应的，看似条件不低，其实正好是他手头所有的资源。

想清了这三点，瑨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自己早已成为碧兰坊的猎物，所谓的帮助其实就是冲着他的财宝而来。那么，碧兰坊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事情？是来到鹿野以后，还是从他一离开月支就已经知道了。

瑨又开始回忆从半夜被叫醒到上船时所有的情形，能知道这么详细事情的人到底有哪几个？是谁让他来碧兰坊的，他心里忽然蹦出一个人，眼前浮现出那缕花白的山羊胡子，那双小而亮的眼睛。随即又觉得这不可能，如果连昶大人都为碧兰坊做事，这碧兰坊也太可怕了。可所有的事情也只有他才一清二楚，何况自己正是听了他的话才会来碧兰坊。

也许他确实想碧兰坊帮助月支，所以提前和碧兰坊谈好了条件，如果真是这样，他应该早就预料大哥会败给无妄，那他为什么不劝大哥呢？

他到底在帮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