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苏恙来到了沙漠与火山带的交界处,这里的地面是普通的沙土石堆,面积很大,寸草不生鸟不拉屎,随着离开沙漠,气温也回归正常,可苏恙一想到火山带的温度地形,她就脑壳痛,现在还多了个骆驼跟着,只能考虑绕路的事情。
可若是绕路,这段三个地区分别是中间的火山带,两边的沼泽林,与荆棘树林,都不是好走的路,左右权衡之下苏恙选择了荆棘林,地图只有这么大,她也不能飞,那就走呗,谁怕谁,驼精既然要当苦力,别嫌路难走。
和驼精一起赶路,苏恙看着它拉木排的费劲样子,嫌弃的自己拉上木排,驼精身上的重担卸下瞬间身轻如燕,跟上苏恙的快速前行。
很快,苏恙在天彻底暗下来时带着半死的骆驼来到了荆棘林的边界,但天色已黑,不易进林,苏恙决定今晚在外度过。
生起火,苏恙伸手取暖,临近荆棘林,温度也随着天黑凉了下来,苏恙拿出地图,看到自己走完十分之一的路,叹了口气,荆棘林的面积不大,和山脉差不多,都只是地图上的一条,可真落到实地,那真是远的不得了,好在这次不用爬山,只是丛生植物落叶灌木生长的一片地区,苏恙一人是没什么大问题,她开路,骆驼也好走。
之前计划要走火山带,毕竟活火山周围定是矿物质众多,苏恙本想借此机会补充矿物资源,可若是遇到火山喷发,她扔了东西能跑的走,骆驼却躲不过去,她也没办法把骆驼的尸体抢在熔岩前扛走,这么大一只储备粮,怎么可能放弃,只能换路,沼泽更是不适合骆驼去走,苏恙也讨厌沼泽的环境,第一个扔掉的便是沼泽,那就只剩个荆棘林。
苏恙倚着卧下来的骆驼精身子,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温度,手往火堆添了根木材。
没有打坐,枕着骆驼浅眠起来,想要试试能不能见到林启酒,看看她的小朋友在副本里怎么样了。
见到了,可这次的画面却不太好。苏恙站在医院的走廊,看到手术室的灯牌从亮转暗,林启酒木楞的走出来,他的面容比起上次更加帅气成熟,好像又过去了四五年。
独自在走廊座位等候的妇人听到护士说手术失败请节哀时,一下子就崩溃了,猛的扑上去哭喊。
“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他才二十岁啊,大好的人生就没了啊!做个手术就没了啊!你们是什么医生啊,都是治死人的庸医!!!你们赔我儿子,我的儿子啊!!”四十多岁的妇人悲痛欲绝的扯着林启酒哭喊着手还狠狠的捶打对方。
旁边的医生护士赶忙拉着她的腰不让她再往前,嘴里不停劝着:“患者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失去了最佳抢救时间!这位家属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顺变啊!”
林启酒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任由对方捶打撕扯然后被拉开,被对方打的有些站不稳,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精气神,空洞的目光望向家属的哭的扭曲的脸,这一切都远远的,好像是现实,又好像是虚幻,他有些分不清了……
苏恙看着被病人家属哭嚎捶打的林启酒,这次见到的林启酒,让人心疼。苏恙去拉林启酒,想要把林启酒从恍惚中唤醒,可却什么都摸不到。
家属被拉走,林启酒浑浑噩噩的跟着同事走,机械的做着手术后的消毒换衣,同事看着林启酒失神的样子叹了口气,轻声安慰着,“这个患者送来时已经病发,失去了最佳抢救时间,尽人事,听天命,这种情况我们也无能为力,你不要太过自责。”
林启酒仿佛没听到一般,同事又叹了口气,拍拍林启酒的肩膀让他自己单独静一静,离开了更衣室。
更衣室又只剩了林启酒一人,他直愣愣的杵在那里,表情无尽的颓然,苏恙站在他边上,看着他,陪他一直站着。
良久,林启酒也没有动,苏恙就站在他面前,只要一伸手就能环住他,苏恙听着林启酒的心跳与呼吸声,不忍。
“林启酒,这只是一场游戏,一个副本,醒过来。”苏恙知道林启酒听不到她,但还是开口了,她希望林启酒能像上次一样感受到她的存在,她想告诉林启酒,她在这里陪着他,他需要清醒过来,继续面对接下来的副本。
林启酒的食指微弱的动了动,突的看向前面的虚空,眼睛里迸发出光芒,声音带着颤抖的开口:
“姐姐,是不是,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