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插科打诨了几句,就要告辞。
季玦也没留他,知道他大约还要回皇宫复命。
他随意吃了一点。今日休息一天,明日还要继续上朝。
转眼已半月有余,罢朝仍在持续。
季玦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批奏折的皇帝,有些担忧。
他看起来太累了。
季玦马上要出宫,却还是请皇帝保重身体,无关乎立场,只是皇帝这个状态确实不太妙,让季玦有些手痒。
皇帝随意应了,季玦和齐昭也退出去。
出宫的时候还撞见了正入宫的二皇子与四皇子。
待日落西山,二皇子与四皇子离开,御书房里,只剩下皇帝与林总管。
“陛下,该就寝了。”林总管道。
“老林,”皇帝突然说,“拿一轴圣旨来。”
“陛下这是”林总管本想问下去,看见皇帝疲惫的神色,又识趣地不出声。
他不继续问,皇帝却罕有地有谈性。
“闹了快二十天了。”皇帝说。
“朕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立储,无非是想逼着朕,让老五上位。老五要是当了皇帝嗤。”
他今日把老二和老四叫到书房,终于下定决心,要立老二为储君。
“不就是逼朕立储吗?再过三日,圣旨一下,木已成舟,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林总管知道这不是他接话的时候,只是听皇帝陛下说,当个锯嘴的葫芦。
“拿大印来。”皇帝说。
林总管手捧玉玺,递到皇帝眼前。
皇帝拿起玉玺,又停下了。
他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又把玉玺放下,把圣旨递给林总管。
“收好。”皇帝说。
“是。”
转眼间一年已过去了一大半,日子已然到中秋了。
陛下于太极殿大宴群臣,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罢朝的官员竟然全部到场。也使这场中秋宴不那么冷清。
祝词说完,舞乐声起,推杯换盏之际,大理寺卿裴涛突然起身。
“陛下,臣有事禀。”
“何事?”皇帝面无表情问。裴二十八皇帝已经快一个月没在朝堂上见过他了。
“舍弟裴潜游历青州时期,偶遇一位员外家的公子,其相貌脱俗,见之骇然。”
“哦?”皇帝不怎么感兴趣。
只是周遭几位皇子,几个世家大族的族长,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细微的反应。
三皇子紧紧盯着裴涛,六皇子似有暗暗喜意,江瑗则是恍然。
原来人是被裴家接走的。算算路程,确实也应该这个时候到京城。
“为何骇然?”六皇子忍不住问,江瑗甚至能看到这个弟弟眼里的跃跃欲试。
“诸位一见便知。”裴涛道。
他拍了拍手,几个宫婢引着一位青年进殿。
未等青年行礼拜见皇帝,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皇帝突然站了起来,二皇子更是失态,他变了脸色,眼里全是震惊。
这下他明白,这一出是冲谁来的了。
宫殿里似乎还隐隐有谁的吸气声,以及所有人的小声交谈声。
站在宫殿中央的青年行完拜礼,脸上满是隐隐自得,但这一幕却显得无比怪异。
只是因为,这青年长得和二皇子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章程?有人一头雾水,有人心念急转,整个大殿气氛凝滞。
皇帝除了一开始站起来的拿一下,整张脸依然看不出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沉声问。
“回陛下,草民姓赵名瑚,乃青州叶城人士。”
季玦在角落里挑了挑眉。
这就是那个赵员外家难伺候的公子,钱二郎给他当了几年书童,没少被折腾。
“哪个胡?”皇帝已面沉如水。
“回陛下,珊瑚的瑚。”瑚琏之器的瑚。
二皇子把杯沿捏出了隐隐裂痕。
“怎么回事?”皇帝问裴涛。
“舍弟月前偶尔见到赵瑚公子,大为惊异,不敢耽搁,便向赵公子说明情况,连夜带他上京。”
“臣近日明察暗访,发现当年贵妃娘娘所生,应为双胎陛下!”
“陛下!”
裴涛话说了一半,众人便见陛下一脸怒色,正欲发作,却突然一个趔趄,倒在高台上。
一阵兵荒马乱,二皇子冲上去扶,林总管大喊道:“御医!宣御医!”
谁也没有想到,陛下能在这个关头晕倒在太极殿。
郑相从椅子上站起来,淡淡地看了一眼裴涛,又环视众人。
“安静。”他说。
他声音不大,却没人能忽视他的话,太极殿安静一瞬,众人都看向他。
“该散的都散了吧,别留在这里碍眼。”他这话极不客气。
众臣有序退去,仅留下几个位高权重的官员和几个皇子。
“走吧,去看看陛下。”
郑相扫了一眼愣在大殿中央不知所措的赵瑚,淡淡道:“你跟着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