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女人被这怪异的天色吓得双手捂住嘴，咿咿唔唔地止不住哭声，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但她已经说得够多了。

“我说一句话行吗？”一个中年人走出来，道，“其实不管我们在这里怎么说，叫楚凌出来一看便知，可为什么水师大人你偏偏不肯呢？”

这是实话，无论再如何纠葛，都不如眼见为实来得快。

可偏偏为何不肯呢？

“就是看一眼而已，大家想要安心罢了，你何必这样？”

“楚应，你是在做贼心虚吗？”

“大家还记得吗，他也是从水里爬出来的人，难不成他也……”

那些言语越来越激烈，楚应看着他们，后背渐渐被麻木给爬上，楚应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他不是。”

他虽然有鱼鳍，但和那些怪物不一样的。

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就不知道好好看看他这几日来的作为吗？仅仅是多了一副鱼鳍而已，就他真的值得害怕吗？若是把他欺负怕了，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楚应忍不住咬牙：“你们……”

然而，话音未落，有一人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头突然弯下了腰，疼得在地上打滚。

“阿凌！回来！”楚应的话音急转！

众人连忙退开，露出了那个人，在看清他究竟是为何突然发难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楚凌不知何时从木屋中冲了出来，纤长的手脚并用，攀住那人的四肢，然后，一口要咬在了那人的头上！

鲜血成股留下，刺耳的惨叫声传来，腥味格外浓郁。

楚应的脑袋“嗡”地一声，心道：“完了！”

“牙齿！”离得最近的那人大叫道，“你们快看他的牙齿是尖的！他和河底的那些怪物就是相同的！”

“快拿渔网来，把他网起来扔回河里去！”

楚应欲图上去拦住他，却被两个高大的男子一左一右地攀住胳膊，拦了下来。

“你仔细看”他们在他耳边吼道，“他不是你的那个弟弟！是怪物！是异族啊！他总有一日要杀了我们！留不得！”

“不是的！你胡说！”

怎么可能呢……他明明还是那副模样啊……根本没变啊……

同样的反驳话嘶叫而出，这大抵也是楚应懦弱了一辈子，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的反抗了吧。

迷糊间，他听到一个人冷笑道：“我看水师大人是被这怪物鬼迷心窍了吧。”

楚凌回过神来时，口中浓烈的血腥令他作呕，他发现自己已经咬伤人，那人似乎已经快要断气了，楚凌被这场景控制不住的冲动吓到地跌坐在地上，一回头，再骤然和楚应那双惊慌失措的面孔向撞

“我没有，不是的，是他们先……我不是故意的……”

可不等这些话出口，楚凌只觉眼前一黑，一张密密麻麻的渔网便撒了下来，结实的网束缚了他的四肢，将他被迫低伏在地上，再也没法看到楚应了，只能勉强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

“我杀了人？他们怕我？哥哥是不是怕我？”他胡乱猜道。

县令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沉声道：“按住楚应，把楚凌扔河里去，是时候向京城求助来帮我们解决祸患了。”

“鲛人族已经被我和阿凌治退大半，只剩下横河暂时没有退去。”楚应咬牙道，“县令大人，你现在向京城请求帮助，不就是想要借他人之后，杀了阿凌吗？”

“住嘴！”县令喝道，“我念在你治水有功，不会上报你隐藏异族的过错，至于你弟弟，他早就该死了！”

楚应听得笑了一声。

这遮掩未免太会粉饰太平了，真的不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吗？

忽然，他大喝一声，趁身边人的不注意，骤然发力，挣脱开禁锢，猛地冲向楚凌的身边！

属于楚应的清澈气息由远及近，而楚凌在这时奋力抬起头，却有一道银光划过他那双黯然失神的眼睛，那银光恍如从地狱伸出的手，勒住他最后的神智，他看见一柄长刃自楚应小腹穿出，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留下，可楚应依旧还是隔着这碍眼的渔网，张开双臂抱住了自己，被迫因为坠落的力道狠狠往后仰去。

“哥！”

下一刻，只听“咚”的一声，两人齐齐掉进横河之中。

水流让耳边的声音模糊了，岸上有人喊着：“我，我没有想杀他的，是他自己往那边撞，我是为了防备，不小心才……”

“别管了，快让士兵来守着！以防他们爬上来了！”

“伤员还有气，快叫大夫！”

“上书通知陛下，让那位将军来讨伐异族！”

“……”

与此同时，天穹之上，颐渊在这一片漆黑中，第五次听到了那个雅音：“你是要来和我的将军一起玩吗？”

颐渊骂道：“吃饱了撑的！谁是你的！”

“你的就是我的，我们本来就是一体呀。”

“还没想明白吗？我就是它，我就是楚凌口中的法器，我也是将军一直想要找的东西呀，你能听见我说话，就因为我们在很久很久之前，其实是一体啊……”

周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