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真假七伬楼(2 / 2)望山辞首页

萧惜哪里有钱。

见他卡住了,晏宁笑的直打跌,拉着他的手道:“我也好久未听曲子了,到了长安城,我带你去听曲子。”

行至渭水,萧惜去河中取水,晏宁便在树下合眼歇着。

不多时,一个轻快的声音道:“晏公子?”

晏宁没感觉到危险,有人行至身侧也不知道,这才睁开眼,却是昨日住在他们隔壁的那对一高一矮两个姑娘,他摘下幂篱礼道:“岫云姑娘,轻烟姑娘。”

岫云笑道:“真的是你!我远远地看着像,师姐还道不是。”

那轻烟似是不爱多话,闻言只是笑笑。

晏宁由衷关切道:“你们无事,真是太好了。”

岫云见他还关心她们,不由得欢喜,道:“我们是追着那放火的人出来的。”

晏宁一愣:“真是有人纵火?”

岫云道:“自然是有人纵火,白日里刚刚下过雨,潮湿得很,怎么会无故起火。”

萧惜和晏宁也这样猜测过,但未曾想到这二位姑娘还当真见到了放火的人。

她们武艺一般,江湖经验却是远胜于他们。

晏宁道:“可曾见到放火的人什么样子?”

岫云懊恼道:“没有,是个男子,遮了形貌,我们姐妹一路追着,到了云阳镇附近就不见了。”

顿了顿又道:“我与师姐商议了一下,打算先回城中再做打算。晏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晏宁纠结道:“我们也往长安城去。”

那岫云欢呼一声道:“那我们恰好同路,不如同行如何?”

若是从前,晏宁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如今与萧惜在一起,晏宁与人交往便多加了三分警惕。

轻烟道:“那位萧公子呢?”

她连萧惜的脸都没见过,就问东问西的,晏宁老大不高兴,心里翻了个白眼,却温声道:“他去取水了。”

既然要同行,一路上怕是难以隐瞒,晏宁道:“同行我自是无不可,只是我和师兄从塞外来,师兄并非汉人,不知二位姑娘是否介意。”

岫云奇道:“难道你师兄是鲜卑人?”

晏宁纠结道:“也不是。”

岫云不解道:“嗯?”

晏宁想了一想又改口道:“既是汉人,也是鲜卑人。”

岫云笑道:“哦,这我懂了……”

她还待讲些什么,萧惜已经取了水回来,见到她们也略点一点头示礼。

岫云与轻烟对萧惜略有好奇,却也未表现出来。

一路上晏宁与那岫云打听,才渐渐明白七伬楼的来历,果真如他所想,诸宫调原本只是教坊中女子间对彼此所擅长的曲子打趣的的代称,后来流传开来渐渐成了乐坊女子间心照不宣的称谓。

据说七伬楼主便出身教坊,所收子弟也多是乐籍女子,有人习一点武艺,偶尔出手,所相助的也多是些无依无靠的可怜姐妹罢了。诸宫调尽是曲名,因而七伬楼子弟虽是遍布大江南北,却一直难为世人所知晓。

谁知新任楼主十年前接任,却对门下诸宫调无力管束,渐渐有人开始招收男弟子,再后来又开始有门人行走江湖,参与纷争,岫云忿忿道:“这些人哪里算得上是七伬楼子弟,不过都是些打着七伬楼名号的江湖人罢了。真正的七伬楼人即使有所相交,向来也只会说自己属是某某宫调,更不会有男子。”

晏宁又想到那日在诸马驿中遇到的刀客,恐怕当时这两个姑娘便注意到了,便开口询问道:“那位要去假七伬楼中的汉子,两位如何处置了?”

岫云道:“打了他一顿,他说也是听别人讲七伬楼在成贤镇一带招收弟子,我们这次回去,打算多带几个人再来查探。”

可惜人总是对大肆宣扬过的东西感兴趣,这七伬楼亦真亦假,令人无从分辨,她们这些奉行七伬楼真正初衷的弟子如今也不得不打着七伬楼的名号行走江湖,却是无力替七伬楼正名了。

她们也并不认识张新月,只是听道是那新婚丈夫时常虐待妻子,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妻子所杀,才临时决定助她逃脱的,谁知竟然在荒郊野岭看到前朝宫印,她们势单力薄,天色又晚,未敢仔细搜索。

晏宁道:“如果你们遇到同为七伬楼中姐妹,可有什么确认身份的信物,或是暗语?”

岫云与轻烟齐齐道:“这可不便告知于你。”

晏宁笑道:“是我冒昧了。”

却娘也自称是七伬楼中之人,可这二位姑娘却道七伬楼与景谢氏无关。

而她们之所以如此在意有人打着七伬楼的名号,正是怕他们与前朝谢氏有所勾连,真正的七伬楼不过是个松散的组织,大半姐妹都无力自保,如果真的有人用七伬楼的名号行谋逆之事,恐会牵连真正的七伬楼中无辜的姐妹。

却娘是他们从鲜卑王城一直到为望城中朝夕相处了两个月之久的故人,这两位姑娘却是昨日刚刚才认识,他们也无从分辨孰是孰非。却娘从楼兰地宫得到了榴花宫钗,又以榴花为号,难道她也会不顾门中姐妹安危,执意要参与此事?

她富甲一方,胸怀应也不至如此,晏宁想到此处,不禁心中纳罕。

晏宁又问道:“据说前朝皇室中人留在蜀中,为何连关中也有形迹?”

岫云道:“长安是谢氏故地,有所经营并不奇怪。”

晏宁长相可喜,又待人真诚,岫云也活泼可爱,一路上话语投机,竟然将七伬楼的事讲了个七七八八,萧惜和轻烟俱不讲话,只默默跟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