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盗跖原本燃着烈焰的双眸一下子像是被泼了凉水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着声说:“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颜语安起身,走到他身前,双手吃力地搭在他的肩上,像是想好了一般,“你要是跟我一起走,我就告诉你。”
一双杏眼原本清纯,此刻却带上了诱惑之色,苑盗跖的江山是他在年少时一步一步打下来的,没有他,封辽就不可能统一,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度仍旧是南疆。
他开始沉默,颜语安凑过脸去,用自己的额头靠着他的额头,呼吸打在苑盗跖的高挺的鼻梁上,用着柔软的声音,像是催眠自己一样地说:“你信我,我知道的,你信我。”
苑盗跖抬头,声音仍旧冷漠:“我不信。”
颜语安用手点着他说完三个字后没有半点打算再开口的嘴,带有迷恋的神情:“我想有一个你的孩子,我和你的。”
苑盗跖的手紧紧扣住床单,颜语安低头吻住他的唇,把自己向他靠近。
苑盗跖的理智最终还是被打断,他一个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俯身,再即将亲吻之刻:“好。”
颜语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心中想到:信任是一面墙,用什么材料修建就决定着用什么可以瓦解掉。很庆幸,那个说不信的人,早就被她死死抓在手里,她对他信任的那面墙又无坚不摧。
苑盗跖有些不满地皱眉,轻轻掐了一下颜语安腰见的软肉,沙哑着声音对她说:“专心点。”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这座宫殿时,屋内已经没人了,就连暧昧的气息也早已飘远,只流下之前放在此处的蓝色鸢尾花独自绽放。
“殿下。”小忠子弯着腰,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说:“今晨,陛下不见了。”
苑寻刚刚睡醒的眼中有些惊讶,他习惯地束好腰带,表情带有探究:想不到他的父王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抛弃自己浪费大半青春攻下的江山。
小忠子此时已经不敢直视苑寻的眼睛了,仍旧弯着腰:“大臣们的意思是......让希文殿下先代理皇帝陛下处理政务和军务。”
苑寻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好像这些事都与他没有关系一样,又迅速转移了话题:“颜淑呢?到哪了?”
小忠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已经改道了,不日定会到达南疆。”
苑寻摸着下巴,挤出一抹诡异的笑,冷声道:“准备出宫。”
出宫是为了见谁?颜淑在去南疆的路上,不可能是颜淑,那么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位狐狸先生。
小忠子害怕的后退,在快到殿门的时候,又像是被野兽追逐的小绵羊,逃掉了。
宣贵妃身着华衣,仪表上看不出任何自己的丈夫跟别人跑了的悲伤,反而还有一些得意,她拍着苑寻的肩,语重心长地说:“真是天助我儿。”
苑寻皱眉,没有多做解释,宣贵妃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就差最后一步,我们就可以成功了。”
女人的眼里是深深的算计,又不禁让苑寻想到颜淑眼里透露的单纯和直率。他讨厌他的母亲,总是用所谓的使命逼他。
现在苑希文做了皇帝倒也好,这样他只需要等颜淑回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回家了。
若非没有猜到事情会解决得如此之快,他定然是不会让吕君祁有机会带颜淑去南疆的。现在好了,风头也不需要避,所有人都会认为皇帝是被美色迷昏了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等到苑寻回过神时,宣贵妃已经离开了,下一步计划具体是什么也未曾向他提及,毕竟现在皇帝是否真的与九昭仪私奔了没人知晓。
时间像是水流一般地逝去,颜淑在南疆也已经呆了快一月的时间了,吕君祁前来要执行的任务在颜淑身份的便利下,本来需要两个月甚至三个月交接的事宜一下子变得格外轻松。
颜淑优哉游哉地躺在摇椅上,吕君祁递来清茶,然后问道:“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你想得怎么样了?要回去吗?这里的人......妖,倒是挺懂事的,但你总不能让人......妖,一直等着你吧?”
颜淑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又想起寒风刺骨的封辽,空气中的水蒸气渐渐汇聚,变成一颗颗水珠,颜淑又百无聊赖地改变着它们的性质,说道:“我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