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点完戏后,台上的戏子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李月妕听不懂,干脆找了好角度打起了瞌睡,那姿势在别人眼里就像在认真看戏一样。
分明是显而易见的装模作样,几人都心知肚明却都憋着笑不去戳穿。
苏文清瞧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垂了下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自那日后,他便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他一直错算了她的心,错意了她送自己御书阁玉佩的含义,也错解了她说要去军营历练的勇气。
他以为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三分钟热度过后又会执着于其他事情,以为她是被林桓伤的太重而开始自暴自弃。
他为此气过,他看着她长大,林桓又是哪个台面上的人能配得上身份尊崇的她?又何必为了区区一个林桓而自暴自弃不顾自己的身份!
可到底是他错算了。
“苏先生,我心悦你。”
这样的话萦绕在他心头许久,日日夜夜至今都不敢放下。天气愈发的热,就如同他动荡的心般。
画面一帧一帧的从苏文清的脑海闪过,再去看李月妕,清冷的眸子里好像盛满了星辉。
“哥,你心悦小公主吗?”苏川突然凑近他问。
苏文清:“何出此言?”
苏川:“我也不知怎说……”
苏文清端起茶盏喝了口,任由苏川在耳边说什么都不再回话了。
李月妕这一觉安稳的睡到了戏唱结束,她跟在李珏身边边走边伸了个懒腰,道:“哥哥,今晚在老师这儿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李珏:“醒了吃,吃了睡,你倒是悠闲。”
李月妕仿佛没有听到李珏颇为咬牙切齿的话,继续说:“上回在老师家吃的榛子酥我一直惦记着,太子殿下,可否卖一卖您的脸面……?”
李珏觉得心中的气愈发的不顺,“孤看你是愈发没大没小。”
李月妕自顾自的又说:“还有红豆饼、春卷、糖糕、果茶……”
李珏被念的头有些大,神情无奈,终是去与跟在自己身边的苏榭说话:“苏大人,小妹贪嘴,可否劳烦备上一些,晚膳后让她带走,不然日日这样念,孤……”
苏榭笑着应下,忙吩咐苏福去吩咐厨房按照小公主说的备上一份。
苏川望着得偿所愿的李月妕,与身边的苏文清说:“哥,小公主在宫里没有点心吃吗?”
苏文清失笑,没回自个儿的弟弟。
这一向惹得苏川更好奇了。
用膳时,因为忌口,李月妕吃的不多。用完膳后,因李珏要和苏榭谈论一些事情,便由春和扶着在府里到处闲逛,当饭后消食。
“殿下,是苏先生!”春和小声的提醒道。
李月妕闻言抬眼去看,半晌丢下句“春和你在这里等我”后便朝着苏文清走了过去。
大火过后的这些日子,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实在是太想太想了。
“苏先生也出来消食吗?”她走进问。
苏文清偏头去看,视线在触及到她时又多停留了一会儿,说:“嗯。太子殿下与父亲谈事怕是还要一会儿,公主殿下身子不好,还是进屋等罢。”
“多谢先生关怀。”李月妕握紧的双手渐渐沁出了薄汗,她望着裹在月色中更加清冷的苏文清,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殿下,微臣……”
“今夜月色真美。”
李月妕打断了苏文清的话,千千万万的话语编织成了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她此刻所有的心情。
苏文清默默的听着,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了二人的衣角,他的心跳又有些加速。
待李珏和李月妕走后,他又独自在书房里坐了一夜。
待蜡烛燃尽,天渐微明时,他偏头向外看,原是又下雨了;而他的耳边吹散不去的,终是那句——
“今晚月色真美。”
……
可月色却不如你。
……
可我,心动时确该如此隐忍。
在一切都还没尘埃落定前,可否请你……再等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