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没有安全感罢了。”

在后方指挥的黄胤思回头重新打量一遍杨川，道：“本官已听说你要买武官，往后就是一个营的，可敢为本将擒一名流贼来？”

杨川上来几步，因风沙大，眯起眼睛看看前方，其实这几个人也说不上伏兵，倒像是失散的，且没有甲胄，那个店家也在里边，经过判断，杨川咧嘴憨笑：“一把枪足矣。”

这位副总兵给他的初步印象不错，结交好是必要的，再者杨川也想试试，面对土匪，自己战力如何？

黄胤思一点头，从亲兵手里抓过一把长枪，杨川稳稳接住。

在冷兵器与火器并用的时代，长枪是明军最常见的兵器。杨川握在手中掂量掂量，重量不会超过四两，枪杆是经过几道工程的竹子，长一丈二尺，枪头五寸，比自己的判官笔轻多了。

前方的战争，毫无战略可言，已是乱成一片，土匪在逃，官兵在追，杨川稳住心神，便提枪跃了过去，几名官兵得到口信，反而不追了。

当！

一把钢刀砍在杨川的五寸枪头上，杨川只觉得手掌被震得微微疼痛、麻木，好在他前世练过不少“奇兵”，“奇兵门”之中就有类似枪矛的武器，不至于震飞。

落在后面的这人，好巧不巧，正是那店家，三十岁左右，微胖，蓄了须，接了一枪，店家猛然在平地跑开几步，道：“在下顺天仁义王所部麾下，诨号浪子燕青，刚才在店里亦不曾谋害阁下，反而是官兵一直在杀良冒功，阁下为何助纣为虐？”

杨川抿住嘴唇，一言不发，骤然跑过来，距离一丈处停住，挥枪直刺，店家的刀便砍不到他，那店家冷哼一声，试出杨川力大，再次挡开，撒脚狂奔，怪不得他叫浪子燕青，原来手脚灵活。

“受死！”

店家猛然回身，一刀又砍飞杨川投过来的长枪，他力气不大，枪杆都没砍断，正在得意之际，一个奇怪的物事已经袭到头顶，他只觉得脑袋在一刹那中疼痛到了极致，失去知觉，而后慢慢地向后倒地。

杨川走过来捡起判官笔，摸摸上面的血液和脑浆，胃口里面很不好受了一番，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杀人，“在这样的乱世，不管明朝、满清、农民军，哪个阵营，谁会是绝对的好？没有善恶、是非、好坏可言，成王败寇，安息吧。”

他又拿起钢刀，一刀宰下了人头，尚未冰冷的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

“不错！”黄胤思看着提起人头过来的杨川，微微一笑：“这个人头的战功，明年我会记在你头上，我听王巡抚提过一耳朵，你来临清，就在游兵范围，只要有战功，本官绝不虚报。”

这个黄胤思倒比刘泽清好说话一些，可惜也受刘泽清指挥。

黄世功早知道杨川武功好，最意外的是卢小石和部分官兵了，据说杨川并未参加过战争，首次面对流贼，几回合就把人头砍下来了，着实是条汉子！

战场便看得起这样的人，卢小石的小眼睛转动，愈发坚定要跟稳这个主家。

也是阳谷这里的流贼，训练、实战经验不及临清镇的官兵，如果是刘泽清这种从辽东打出来的大将，现在的杨川，万万不是对手。

他要走的路还很长，还在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