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酒窖里有很多佳品。
礼拜二的晚上,贝拉米单独来到这里,为礼拜六的酒宴做挑选。
她哼着小曲儿,一想到酒宴就心情大好,在地下室的楼梯上开始了高贵的排练,她挺直纤盈的后背,用白皙的指尖轻点栏杆,另一只手提住裙摆,久违的公主气质她想展示在屈潇面前。
格里芬的教导好歹没有白费。
阴暗的地下室被墙壁上的灯泡照亮,悬挂着的一颗颗汇成霓虹似的形态。勾勒出一种隐晦的罗曼蒂克氛围。
贝拉米咂了一下嘴巴,目光在花花绿绿的酒瓶身上游走,她暂且弄不明白这里酒品摆放的门道。
左侧整齐排列的暖粉色瓶身最先吸引住她的注意。
她拿下那瓶鸡尾酒,尝了一口之后开始打量这里的布局。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里的设计很普通,大致就是一间空屋子,里面摆着很多架子,架子上面又按照序号摆放了很多酒。
唯一需要提及的一点是:这间屋子的尽头有一个暗门,和酿酒厂相通。
淡粉色的酒精滑入喉中,落腹,贝拉米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她的耳朵里传入细碎的声音。
她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走,最终在一排白兰地酒前面,她停下脚步。透过酒瓶身间隙,她隐隐看清了那人的脸。
她认识那个男人,他是组织国王游戏的查尔斯,安东尼国无人不知的花.花.公.子。
他正在亲吻怀里的女人。
贝拉米皱眉,快速又有些嫌恶的移开视线,转身准备离开。
出于礼貌也出于自私,她认为自己不该去打扰他们谈情说爱,也不想去打扰。
于情于理,她都该就此离开,可转念一想,
不对,这里是柏得温的宫殿,查尔斯有什么权利在她哥哥的地盘上撒野?她应该叫他看清楚,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游戏的。
她躲在高大的酒瓶背后,捏着嗓子,假装路过的女仆,大叫一声,“柏得温王子您来酒窖了呀。”
她这一声没能唬住查尔斯,反倒很快,让他发现了她。
查尔斯皱眉,发出与平日浪荡不羁完全不同的、阴戾的声音,“谁在那儿?”
他是查尔斯家族的小儿子,区区女仆奈何不了他。他很清楚这一点。
女人已经逃跑,刹那,静谧旖旎的油罐里只剩贝拉米和查尔斯。
男人快步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在看清她的脸时,神色一变,恭敬的单膝跪地向她行礼,“原来是亲爱的贝拉米公主。”
贝拉米被他拽的生疼,捂住微微泛红的手腕,不悦的用鼻孔瞧他,“是我,怎么了!”
仗着公主的身份,嚣张跋扈。不过最主要的,是他突然的态度转变给她带来了底气。
“没怎么,”他起身,一脸无所谓的漫不经心,“只是想问问……”
“问什么?”
查尔斯声音里的嘲笑和轻浮,让贝拉米浑身不自在。
“问……”他忽然低头,俯身靠近贝拉米,“问公主殿下有没有看到……”
她愣了半秒,推开他,“……你有病吧?”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有病。
查尔斯微愣了一秒,揉揉被她推开的位置,看着她。
他含笑说,“是的,我亲爱的贝拉米小姐,我是有病。”
“心病。”
“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再也不属于我自己了。你这个偷我心的小、妖、精。”
贝拉米倒吸一口凉气,表情有点无语。
果然,传闻是对的。查尔斯就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流氓。
一口气堵在胸腔里,最后凝聚成一句,“……你真的是有病。”
她转身就走,连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
她听见查尔斯在身后低声说,“那我们明天见,亲爱的贝拉米。”
真奇了怪了,谁要和你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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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刺耳,将空气瓦解成支离破碎的同时,也吵醒了她。
埃莉诺睁开有点泡肿的眼皮。
早上八点过三分。
楼下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夹杂着噩梦般的马叫声。
她平躺在阁楼上,不露声色的探头朝下看。
玫瑰花田,像一袭铺满虱子的华美长袍,一望无际,让她莫名有点酸涩。
她将苦调收起,快速移开视线。在玫瑰花田的尽头,隐约看见对面的马场挤满了人。
今天是赛马的日子。
沉甸甸的金色勋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埃莉诺几乎快要忘记这件事。
她抿抿嘴,暗讽上流贵族们纸醉金迷的浮靡生活。
就在她准备翻身之时,一道炽热的目光灼痛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