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许岩分开后径自往大哥府邸行去。 路上鸣飞询问我对许岩的想法,我不满他只道再接触看看,心中有些犹豫。 曾经仵作一职,多为贱民所仕,直至前朝,刑狱宋霖光大人上书,仵作能力与案件勘破的重要性后,仵作才被正真列入州府职务。 只可惜,炎朝传统忌讳亡灵鬼神,且死者尸首多腐臭不堪,人尽嫌恶,恐避之不及,故鲜少愿司其职,各州府县衙,若无仵作,便只能让义庄守尸人查看后,草草了事。 正因如此,在我的概念里,像许岩这样有“营业执照”的仵作,应是抢手的紧。 根据鸣飞所说,他验尸的能力相当厉害,联系之前谈话时,他对这份职业的热爱。几乎没有可能会愿意跟我一起前往千里之外的穷乡僻壤去任教才对。 他给出的理由虽也讲的通,可只要深想下去,总会让我觉得有几分古怪,既然他有所保留,还是再接触后稳妥些。 鸣飞看出我心中顾虑,出声宽慰:“若你觉得不甚理想,我在给你找一个便是,不要如此挂怀。” “好!”多年的相处,我们之间少有客套,若有需要,彼此都会倾力相帮。 转换好心情,我才将这几日按捺的好奇付诸于口,“你同牧瑾现下如何?” “什么如何?我与她又无瓜葛。”他神情一顿,避开我探究的视线。见他如此,我也识趣的转了话题。 回到屋院,推开房门,只见桌几上,停着一只信鸽,此刻正咕咕叫唤着,啄向盘中散碎的点心,糕点末撒了满桌。 我有些好笑,上前取下它脚踝处的信筒,拿起食盘,同它一并放到屋内采光好的角落。 自从我与吴媚通信后,也就联系了远在魁灵山的玉衡。得知她与我失联后曾下山找我,可惜未果,还被师傅惩戒禁足一年。 那时得知这事,我心里深觉抱歉。当初救她回来,不想她是如此感恩念旧之人,怕他与我置气,写了好几封道歉信于她。 好在她也不甚计较我当初的行为,只道我平安顺遂就好,言词里的气愤也消释不少。 展开信条里面只一句:禁足期已过,我不日便来寻你。 看完后,我甚是高兴,好久未见她了,也不知她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将信条扔进香炉,便听三声清脆叩门声响,正纳闷自己未曾关门,一转头,只瞧见暖烟还保持着叩门的姿势,两臂交叠环胸倚靠门边。 “何事让你如此欢心?” “你的小师妹要来看你,欢心否。” “那小丫头难道不在,禁足中?”他笑着进屋,接过我倒好的清茶问道。 “说是时限已过,大概这几日便会寻来。” “呵呵!一年未到我算着呢,若非死皮赖脸求来的,便是瞒着老头偷溜出来的。” 我扑哧笑出声,细想来真相应如暖烟所猜□□不离。 “听闻今天武选,你去看过,可有相中之人。” “我何曾说过要去相人?” “是没相中,还是不会相?” “我已有你,相他们做甚。”听出了话中一丝不寻常,我直言以答。 “悉听尊便,在所不辞。”他作势一揖,星眸灿烂,笑看着我。 “暖烟,为何这般紧张?”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便由此一问。 “今次参比武选之人必受朝堂重要,继而会被各势力瓜分。在他们表向未明前,你不宜插手笼络。” 他也如实相告,这句话里包含很多,我略点头表示知晓。 “朝堂之事混杂多变,若参与其中难保有心人利用,我不愿见你出事。”他按住我手,出言解释。 “莫担心,我听你安排。”覆手与他交握,温暖自双手流淌彼此心田。 见时辰不早,怕打扰我休息,交谈一阵后,他便要离开,嘱咐小憩一下,免得因今晨早起疲累。 行至门口,见他似还有话要说,又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我恶作剧的将他一把拉进屋,快速合上门,伸直两臂将他抵在门板,心想是来个壁咚。 只可惜他身量健硕,与我的手臂而言,要想摆出个标准的壁咚姿势,实在有些勉强了。 加之我今日穿着宽松的裙装,就现在我俩的姿势看来,反倒是像我急不可耐地冲上去投怀送抱。 虽觉得有点脸热,可我还是坚定的仰着头,看向他一字一句问,“这位公子请把心里话说与小女子听吧!” 房间里,一时静谧无声,他眼神呆呆,脸上一层层泛起红晕,也不知我与他相比,哪个红得更胜一筹。 他清清的嗓子,似平定心中波澜后开口:“之前我们系的红绳,我怕你……我想……额,我又去求了一条,与你系上可好。” 听他不成句话语,不知怎么,我就是觉得我能知晓他此刻心中所想。“你的呢?又去哪里了。” “我怕不小心弄丢,便将它收在怀里了。”说着,他忙抬手要往怀里摸去。 只是我俩凑的太近,他慌忙抬起的手,就这样好巧不巧地碰触到了我胸前的柔软。 那一瞬,我像只触电的兔子,抱胸向后弹开,那种感觉如有实质,似细密电流全身游走。 暖烟则呆愣当场,两眼迷离地直直盯着自己的右手,仿佛在回味那美好的触感。我一抬头,见他表情如痴如醉,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怪自己无事添乱,扭头思索着如何打破这尴尬局面。岂料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我一激灵刚想挣脱,就听见暖烟那沙哑嗓音。 “让我替你重新系上。” 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那是我曾经送他的。 我一言不发,看他从钱袋里取出的红绳,听他絮叨这自己的心里话。 “之前我一直戴着,可是等到了西境我便取下来收到这里,你知道那里风沙很大,我的任务常有在外,总是怕它经不起折腾,哪天我一个没注意,就这样掉了。” 他缓慢又小心地把红绳一圈又一圈的缠上我的手腕。 “我忘记你何时不系红绳,不知道是丢了,还是弃了。可我舍不得,恬不知耻的又去求了一条。” 过长的红绳绕了整整六圈,他捻起线绳的两端,亦如当年那般稍显笨拙地打上一个姻缘结。 “你别笑话我,与你的几日相处,我总怕一朝梦醒万事空,再不能与你相守。你变得很是主动,可不论怎样我都甚是欢喜,愈加耽溺不愿清醒。” 他抬起头,我望进他眸中映着我眉眼弯弯的笑颜,内蕴情意缠绵,耐不住轻启朱唇。 “暖烟,我亦不舍你,欢喜你!你看,我同你一样怕它丢了,一直收在怀里。” 我用另一只手,拿出怀中锦袋,打开袋扣,倾倒手中,掌心里除了一条红绳,还有些许零碎物件,无不是与暖烟相关的东西。 “那时我曾怨你,恨你,可总更厌弃我自己。想过放弃这段感情,到头来也没能将你刮去。最后我想还是不要折腾自己,若再相遇,你未娶,我未嫁,只要你不恶心我,我便永远缠着你。” 讲完这一大串话语,心如擂鼓,喉头燥渴,只想一泻胸中情愫。 身随意动,我扯过他的衣襟,足尖踮起,奉上娇唇,辗转摩挲,试探着伸出软舌,舔向温暖而未知的幽口。 一双大手揽住我的后颈,大力的将我往他推进,眨眼反客为主。他湿热的舌,将我的吸卷缠绕,只待他满意后,随我退回,交换场地。 口腔里满是他攻城掠地的野性味道,我对他的回应未能浇熄他的炽烈,反如抱薪救火更增气焰,可我控制不住同他抵死缠绵共舞的欲望。 彼此口津交融,气息混和,不断升腾的体温,让我开始微微轻颤。察觉到我的绵软,腰间的大手箍得更紧。 嘴上转为温柔轻舔,带着餍足缓缓退出我的禁地,半睁开雾气氤氲的眼,看着两舌分离带出的淫靡细线,我无意嘤咛出声,他眸光顿暗,重吻住我红艳水润的双唇。 这一次他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角落,舌尖扫过的地方麻痒难耐,我使坏地咬住他的下唇,他也不恼,与我吻咬着彼此嬉闹。 他一只大手开始不老实的在我腰腹游走,另一只揉开我扯住衣襟的手,带着它一路自胸膛抚摸向下,去往那个充满男性气息的地方。 “扣扣扣!” 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了忘乎所以的我们,我轻挣开他的怀抱,退出安全距离后,才后知后觉地大口呼吸,缓解一下刚刚激动紧张的情绪。 “玉小姐,打扰了,请问是否在房间用膳?” 屋外响起传膳丫鬟的声音,听完,我询问看向暖烟要不要一起吃饭,他懂我意思,摇了摇头。 我面对门口压住情绪,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就在房间用吧。” 等外面无人后,暖烟自身后抱住我,低声说:“我先走了,再与你共处,难保不会出事,明日得空就来寻你。” 耳后落下他的亲吻,直等我点头,立时他便不见了踪迹。 转过身,却看到右侧一扇大开的窗台上,停着那只被我遗忘的胖白鸽,它歪着脑袋一声不响地看着我,也不知它是何时站到那处,又看了多久。 “咕咕!”像在对我表达自己是全程在场的事实。 我捂脸,如果它非是一只不通人言的飞禽,我还真的是要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