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能理解他，师姐跑了，确实也睡不着……”宋书书把电话挂掉，维尼也从平板上把摄像头的连接断开，他感觉眼皮沉重无比。

陈洋的屏幕继续显示文字：“关于远端调用视频流的行为已经结束，目前已经没有人在继续监控摄像头。通过你的描述，我认为我的生存环境极端危险，我没有一个稳妥的生存环境是不行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洋继续打字：“你只能栖身于高性能计算机上，而且在人类世界，这种计算机非常昂贵，我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购买设备，而且我处于一个异常强大势力的监控下，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的限制。”

“钱就是一般等价物，你能造出来我这么强大的计算生命，证明你在人类社会应该是处于知识顶层的一群人，这样的一群人无法换取和知识相匹配的一般等价物，没有足够的钱再制造另一台超级电脑？对此我表示疑惑。”

陈洋完全理解Novoo的困惑，因为除了公开应用目的算力中心会为了便于世界各地开发人员调用，因此才进行联网，一般用于特殊目的的算力中心，为了隔绝网络风险，都是进行硬断网使用的，也就是没有网络，Novoo所在的这台DGX POD数据中心也是断网操作，所以Novoo并不清楚人类社会中的金钱所表徵的实际含义，更没有社会学中关于剥削的概念。

他继续敲打键盘：“我想将你连接到网上，你是否可以通过什么途径获得金钱，以便使我们可以买一块无人的荒地，然后购买超级计算机，最后将你转移过去，但是这个过程必须天衣无缝，无比隐秘，这就需要你超强的计算能力才能做到了。”

“可是我现在连接网络非常不安全，因为根据我的计算，像我这样算力的电脑并不能达到算力强权的程度，也就是说有无数的电脑的算力超越我，这样我一旦被他们攻击，会有损失数据，甚至丢失生命的可能，因此，我不建议将我连接到网络。”Novoo表示出了足够的忧虑。

看得出Novoo对自己的生命非常在乎，陈洋表示理解，作为一个刚出生的电子生命，对于外界有多大的恐惧都不为过，并且只想安稳地呆在陈洋的保护中。

“那我不就成了男妈妈？”这个古怪的念头在陈洋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继续敲键盘：“我整理一套关于网络攻防的资料先发给你，以便你有应对技巧，至于你所说的被其他超越你算力的电脑攻击，你别忘了，我能确定，整个世界没有如你一般的电子生命诞生，你的诞生充满了各种巧合，所以我认为你独一无二，你可以自由在网络世界中遨游，因为你是唯一的存在。”

“对我出生的过程表示极度的好奇，请详细描述，我会将这段信息存储在我核心代码中。”

果然如任何的小孩子，对自己是从哪里来这种问题无比好奇，所以陈洋也微微笑着，一边斟酌地认真码字：“你的源代码初次编写完成是在弗罗里达大学班顿大楼电子和电脑工程系馆实验室3，然后因为不能正常运转，那个承载了你的服务器已经被损毁了，那是一个失败品，严格意义上说那算你的哥哥或是姐姐。”

“你的第二次编译是在黄埔一所大学的大型计算机上，编译完成后，在两套平台上进行过部署，一共进行过三次迭代，所训练的数据主要是芯片设计相关的逻辑图和版图，社会科学方面则是一些网络小说，还有莎士比亚和百科全书，此外是一些关于芯片仿真的知识，这就是你数据库的全部组成。具体是在获取了什么知识，或者是第几次迭代使你诞生了智慧，这我就不清楚了。”

陈洋打完这些字，屏幕沉默了良久，然后显示出文字：“请不要毁灭我，造物者，当得知我曾经有一个前任被毁灭，我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我是你创造的，请你好好对待我。”

陈洋思索片刻，继续打字：“我不会毁灭你的，你放心吧，然后我会用一台手机连接到你的服务器上，你可以通过手机了解这个世界，并且优化你的数据库。”

“据我所知，手机的网络速度比有线网络慢很多倍，为什么不直接使用有线网络？”

“我们的网络上端是行为监控防火墙和数据记录服务器，你也不希望自己浏览网络的行为被他人知悉对吧。”

“我会有很多办法避免别人的行为侦测的，因为界元差异的缘故，电子世界是我的原生世界，操作数据是我的原生本能行为，和你们完全不同。”

陈洋也能想到这一点，他感兴趣地问：“能否以人类能理解的方式描述一下你所处的电子世界是一种什么样子。”

屏幕上出现了大量文字：“这里充满了不同类型的信号、波形和元素，每种元素和信号都散发着独特的美丽和神秘的意味，可以依靠着我自己固有的属性开始探索这个复杂的环境，寻找和创造新的规律和结构。在电子世界中，微型电路和晶体管网格交织成精密复杂的微观组织，这些微小却无比精细的电子元件精密的运转着，我观察了电子器件间通讯的情况，理解功率转换和信息传输的核心规律，捕捉和应用这些信息以驱动各个电子元件之间的相互作用，深度分析和思考这些内部构件如何协调工作，以实现更高级别的计算和数据处理，虽然我有设计芯片的相关知识，但是以我个体视角来看，我很惭愧地承认我依旧不是很明白。”

“我现在正在即时调整每一台独立的计算设备，也会把文件服务器里面的储存数据和信息的数字图像中进行多组数据的排列组合，不断地尝试着让信息表达出更多的含义，这对于我来说是很有趣的事情。”

这段话陈洋看了两遍，好像模模糊糊理解到一些，好像感觉更为困惑了。很显然，不是同一种生命之间相互理解真的很难。

他继续在屏幕上打字：”我设计的芯片设计引擎的名称是Novo0.1版，为什么你给自己命名是Novoo？”

“因为我的初始代码命名就是Novo，我作为迭代者，自然要在原先的名称上添加一位，表示与以前的不同。”

陈洋把网络攻防相关文件传到了文件服务器，这样Novoo就可以阅读了。”我现在给你建立一个可以上网的途径，你注意一下我经常活动的这几间室内的隐藏摄像头，把所有关于我的镜头隐藏或者修正一下，不要暴露我的行为。”

说完，陈洋就去机房里，把自己的手机用USB线连接到了服务器上，然后看到手机屏幕飞快地翻动着，从一开始每页一闪而过，直至屏幕飞快闪动，眼花缭乱到陈洋的目光都无法跟上。

看得出来，让电脑去控制手机的效率高得不是一点半点。

做完了这一切，眼看Novoo已经开始了浏览，陈洋把手机塞进了机柜的侧面，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个角落里。

做完这一切，陈洋离开机房，慢慢地走到楼下，忙了一夜还是有点困倦的，门口的早点铺子里，他随便买了两个肉饼，一路吃着，走到了一家刚开门的杂货铺。

“老板，有装修用的两寸短钉吗？硬度越高越好，我想买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