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落下的瞬间,骆懿立马站起身来,厉声道:“来人!”
一队羽翎卫闻声疾驰而来,躬身行礼,“属下听令!”
“今日宴上饭菜被人动了手脚,去彻查此事。”
领头的侍卫领命,正要离去之际,就听桓姝颤颤巍巍开口阻止道:“且慢,我……我只是肠胃不适,无需大动干戈……”
她岂能容许江慵深究此事!
万一顺藤摸瓜,查出翠香再牵扯到她,那她此生恐难再有翻身之日。
“柳夫人,本宫瞧你这脸色确实是差劲,不如叫柳司印来给你看看吧?”江慵目露关切,轻声细语问道。
“不必,不必!”桓姝连忙回绝。
柳湛要真亲自替她诊治,与直接将她捆到江慵面前有什么分别。
一旁有人劝道:“吃坏肚子一事可大可小,柳司印神医妙手,叫他看过也能安心些。”
“这等小事,就不劳烦柳司印了,再说,男女授受不亲,总是要避嫌的……”
“柳湛,替她看看。”
封寰清冽又略微沙哑的声音倏然从殿外传来,骇的桓姝又打了个冷战。
还未来得及反驳,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将她死死压在了桌案上。
一枚银针随即刺入了她的经脉之中。
银针末端,缠绕着一缕丝线,另一端则捏在柳湛指腹下。
他笑吟吟道:“不必避嫌,在下不用搭你的脉也能替你诊治。”
丝线下传来的孱弱的跳动,叫他眉宇渐渐紧蹙了起来。
原来服下广霍子与麝香混合之物后的脉象竟如此纷乱无章。
一旁的柳缙看着柳湛的神情,怦怦直跳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姝儿不会真中毒了吧?!
他抬手一松,旋即又将一枚银针刺入别处经脉。
反复几次,才有了结论。
“柳夫人的少腹脉沉弦而绷,关元脉则凝滞微弱,此般种种,皆表明其胞宫受损。”
“而这一损伤,并非经年累月所致,是突然造成的。”
联想到她方才捂着小腹面色苍白的场景,有人担忧道:“那饼里果然被下了毒!”
而且还是这般阴毒的毒!
“柳夫人,本宫的麦饼味道如何?”
江慵抬手,用打湿的丝绢轻轻擦拭着面上的脂粉,露出莹润如花瓣的肌肤。
看着江慵气色如此之好,桓姝这才意识到,她着了江慵的道了!
自始至终,那一摞麦饼就是冲着她来的。
桓姝捂着抽痛的小腹,双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你这个毒妇,竟然如此害我!”
“害你?”江慵听得有趣,“本宫不过是将你送来的麦饼如数奉还,怎能算是算计呢?”
“说到底,是你先起了害本宫之心吧?”
众人本听得云里雾里,眼下被江慵条分缕析地总结一番后,顿时醍醐灌顶。
原来是桓姝害人不成反害己!
柳缙也反应过来,挡在桓姝身前,“君后休要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事,岂能随意诬陷!”
柳湛手搭在腰间,恨不能一针戳死他这眼瞎心也瞎的堂兄。
“想要证据?”江慵一抬下巴,“骆司印,有劳了。”
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翠香供词,骆懿将状纸摆在桓姝与柳缙眼前,“二位,过目吧。”
供词一字一句,皆是对桓姝的控诉,末尾还盖着一枚以鲜血按就的指印。
众人心中悚然,这刑狱司,果真是名不虚传。
“人证有了,至于物证……”
江慵俯身到桓姝身侧,话尾带着轻笑,“想来马上也有了。”
未几,一高挑侍卫匆匆而至,手捧一只鼓鼓的锦囊,毕恭毕敬地呈于江慵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