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凭他们炮轰，自然是挡不住的，不过我们也有大炮，而且威力比他们的大，呵呵呵，他们敢用大炮，我们就把他们的大炮打掉！”虽然卢善元说得很坚定，但项煜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善元，你这壕沟之阵确实不错，相当于是在城外再建了一道城墙。不过我有一事一直不解，万一壕沟战事失败，壕沟里的兵士如何逃回城呢？”马士英脸皮厚，即使知道张国维等人并不待见自己，但他还是天天到时间就到城墙上报到，好在卢善元对他一直恭敬有加，也免了他些许的尴尬。

“这么说吧，其实壕沟是阻敌用的，主要是防止对方对城墙进行直接攻击。其次，壕沟也起到防止炮弹跳起伤人的作用。再次，对方想抵近护城河，或者想搭浮桥什么的，他总得花些时间去填沟，也可以延缓对方的攻击速度。至于，兵士逃回城也很简单，只要敌军控制了第一道壕沟，我们的兵士就会撤到城墙下，此时敌军应该是来不及赶上的。”

“哦，也就是说，第二道、每三道壕沟其实只是起到延缓敌军进攻速度的作用？但如果敌军首先控制住桥呢？敌军紧跟着追到城门，是否能保证不会发生来不及关城门的情况？”马士英的脑子还是很清晰的，毕竟他当过凤阳总督，也曾在山西任职，并不是对军事一无所知的菜鸟。

“呵呵，我们的目的就是让敌人集中在某个地方，然后可以利用火炮给他们大量杀伤。其实不管是火炮还是射箭，只要敌人集中就可以给予大量杀伤。只要把敌人杀伤到一定程度，呵呵，他不来攻城，我还要去攻他呢！”卢善元笑着说道，其实守城战都是给敌人以大量的杀伤来达到守城的目的的，所以城池的设计上就需要用护城河等来配合城防，敌人不可能通过一座桥进行大规模的攻城作战，特别是在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守军面前。

“听说清军的大炮数量极多，当时扬州之战也是被轰塌了城墙后攻破的。”张煌言忽然说道。

“其实无妨，就算城墙塌了，还可以进行巷战。巷战对兵力的消耗也是很大的，就看谁先熬不住罢了。不过杭州城不存在巷战之事，我相信在城外就可以解决敌人。”

卢善元的话并未减轻张国维等人的担心，不停的在问东问西，卢善元等他们问完后，笑着说道：“几位大人其实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还不如学小谢围炉煮茶，笑看小儿辈破敌即可！”卢善元完全不担忧守不守得住城的问题，自己手下名义上也有十多万兵马，如果征用民壮的话，人数可以达到二十万以上，虽说很多人训练少一些，杀敌技能差一些，但战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胜利法宝，组织与纪律。现在幼军正在组织民壮训练，短时期内可能训练不出他们的技能，但已经足够训练出他们的纪律。

几人下得城墙，慢慢向回走去，街道上的店铺还正常的开着，似乎城外的清军并未带来太大的影响，不过卢善元知道这只是战前最后的平静，一旦战事开启，必要的恐慌肯定还是会漫延开来。只见一个幼军正带着几个民壮在码着土袋，马士英好奇的问道：“这些土袋堆在这里干吗？”

卢善元笑着说道：“这是防弹墙，万一炮声响起，街道上的百姓可以躲在土袋后面，这样炮弹就伤不了分毫了。另外临近城边的房子也都会建一两个防弹屋，供百姓躲避。”炮击开始后，免不了有些炮弹会越过城墙飞入城中，为了避免百姓受伤，幼军带着民壮已经忙活了好几天，给城边半里范围内的街道和房子内建一些避炮的设施。

“这些土袋就能避炮？”马士英好奇的问道。

“这是自然，炮弹是靠着冲击力杀伤的，炮弹砸到土袋后土袋会变形，炮弹的冲击力就没有了。”卢善元尽量用容易理解的语气解释，却见马士英还是有些疑问，接着说道：“不知道马伯伯有没有看过炮弹发射的场景，如果落在沙滩、泥地上，炮弹既跳不起来，也冲不远。但如果落在硬地上，炮弹就会弹弹跳跳冲出老远。”这下马士英似乎有些听懂了，说道：“一块石头扔在烂泥里很快陷了进去，而扔在街道上则会跳得老高，是不是这个理？”

卢善元笑着说道：“正是这个理！”此时见正好在李记糕点铺面前，他笑着说道：“我请大家吃些正宗杭州糕点，这家李记做得相当的不错。”说话间，只见李老丈已经笑着打起了招呼：“大都督，今天想吃点什么？”

“今天人多，你把所有摆这里的糕点全部给我包起来吧！”卢善元也笑着说道。

“好咧！”李老丈麻利的把糕点全部包了起来，算了算，说道：“大都督，一共是三两八百二十文，您给个三两八百文就好了！”

卢善元哈哈笑道：“那就多谢老丈了。你女婿有没有写信回来？”

“前段时间写了封信回来，说是已经到吴江了，后面就再也没有信了。听说江阴都已经收复了，想来他也到江阴了吧！”

“哈哈，这小子太懒了，居然信也不写。小周立功了，杀了一个清军的贝勒，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等此战过后，我给他放个长假，回来把婚礼给办了。”周贻礼受伤的事，卢善元当然不会跟李老丈说。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就看着这小子一定会有出息！多谢大都督，到时还请大都督一起过来喝杯喜酒！”果然一听此话，李老丈一下子眉开眼笑起来。

李老丈的话让卢善元也笑了起来，说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一定来喝一杯喜酒，哈哈！”

张煌言好奇的看着卢善元，如此高官，却能与一个街头小商贩如此亲近的叙话，让张煌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时再看看张国维等人，也都是轻装简行，不象别的官员都是乘轿出行，前面还有开道之人，不禁若有所思。

朱大典看着满街灯火，不禁叹道：“如此繁华的街道，不知战事一起，又会是什么样子。”

卢善元笑着说道：“战事只是一时，生活还是继续。我们的目标是让百姓尽量少接触到战争的残酷，尽量让战争少打扰百姓的生活！”

朱大典点点头，看着卢善元还略有些稚嫩的脸庞，不禁心中感叹：“难道我们真的老了吗？”使团四人被困在杭州，这几天也从来没有进行谈判，不过朱大典知道，如果此战胜利，毫无疑问所有的使团成员都会回去劝说鲁王称臣，能击败几十万清军的实力远远不是鲁王能比的，越早投靠越是有利，众人在朝廷中的地位也会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