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祯没有午睡的习惯，当然睡不着，随意的翻着书，左手撑着头，盖住了耳朵上的耳机，是的，他在听歌。

下午一点二十五，上课铃声准时响起，焉祺还没醒，大概是吃了药的副作用，平常睡眠都是很浅的，不过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怀疑不到有人跑出去了。

老师都进教室了，顾祯看他还没醒过来，就轻轻推了推焉祺的手肘。

焉祺缓缓睁开眼，望向顾祯，面无表情，似乎带着些许不悦。

“有起床气？上课了。”顾祯轻声说道，收回了手。

“没有……谢谢。”焉祺低声回答，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疲惫。

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昨天见过了，姓金，是个微胖的女生，三十岁左右，长发微卷，还画着点淡妆，很漂亮也很有气质。

“上课。”金老师的声音充满自信，穿透力十足，听着会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随着她的呼唤，一名女生率先站起身来，是昨晚临时任命的班长，显然经验丰富，举止从容。

“起立。”那个女生喊道，同学们随之站起来。

“同学们好。”金老师说。

“老师好。”同学们齐声回。

金老师分发了几张纸，应该是从教材上复印下来的，上面是古诗。

焉祺基本上都学的差不多了，他学的东西总是比正常快上一两年，所以他能确保自己会的东西就不会再听，上课上多了，总要放松一下的。

他有个魔方，是周青送的，在桌下偷偷玩，今天一直很困，但上课还是不好睡觉的，只能玩会儿转移注意力。

“你竟然不听课？”顾祯小声问。

“……”

焉祺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大概眼神告诉他——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焉祺并不会拼魔方的，又懒得看说明书，所以一节课都没有搞定。

下课的时候焉祺去了个厕所，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上课的时候焉祺依然很困，也就只能假装听课，实则睡着度过了一个下午。

放学回去之后，焉祺照惯例写了日记。

七月十三日

药物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了。

药好像没有什么用，这几天好像什么都没改变，还多了一些困扰。

——

那个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实际毫无用处，防止抑郁，他本身也不抑郁，稳定情绪，他本来就很稳定，而且也没有影响人格出现。

最后还是决定问一问梁月，就给她发了消息。

【梁月：对于你这个病，药物确实效果不大，但也的确是有用的，刚开始排斥反应会重一点，而且效果也不明显，21天左右就会好一点了，你不用担心】

……

这周感觉比往常更快，大概是因为焉祺一直在睡。

最后一节课，睡得差不多了，不太困，却有些头疼，焉祺感觉不太对，努力克制着头疼带来的不适。

“你不舒服？”顾祯问道。

“没事。”

下课，焉祺第一个跑出了教室，他想赶紧离开学校，人格在学校里出来，这么多人看着，不管是谁都是个不小的麻烦。

周青本来想跟焉祺一块儿走的，结果一回头人已经不在了。

今天放学比往常早，焉祺回到家，确认了一下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

焉祺知道自己无法与人格抗衡太久，所以反复确认时间，家里没人所以他打算放手了，三点四十，从一阵眩晕开始，身体再不属于焉祺。

又是林晋之，他有些事需要办一下。

他给焉兰发了消息。

【转学的事，我想再跟您商量一下，我不想去】

这件事林晋之打算之后跟焉祺道个歉，有些时候他打算尊重大家的想法，或许焉祺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出来。

焉兰回了个电话过来。

“妈。”林晋之需要装成焉祺的样子，声音也尽量伪装，但喊妈仍然让他很不自在。

“怎么突然不想转学了？就你这破学校，全省排名倒数，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联系的那个学校，资源非常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焉兰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解和不满。

往常这个情况焉祺就会妥协了，他不太擅长拒绝母亲，但现在是林晋之。

“我不想去，再好也没用。”就算是模仿焉祺，林晋之的态度往往都会强硬一些，不然也办不成事。

“好不容易给你联系好的，花了这么长时间，你说不去就不去了？”焉兰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