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租的房子两室一厅，付过半年房租，总资产还剩一百三十块整。

东西还是用旧的，本来就没什么钱，自然要省着。

省着的后果就是，景亦睡的硬板床，商斐的床没有板。

哈哈，真是有够穷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也才四十平，不加那个窄窄的阳台。

商斐很兴奋，虽然他极力克制着，但是小孩嘛，能藏住什么事儿。

早上吃饭的时候，景亦还因为硬板床硌得没睡好头晕脑胀，商斐却是两眼放光，精神头好极了。

真好哄啊。

昨天还因为搬家的事跟她闹呢，今天就忘了。

景亦看了一眼饭都多吃两口的商斐，揉着额角，还是低头笑了。

商斐去上学，景亦要送他。

“我不是小孩。”商斐背上他算不上书包的书包，有点抵触。景亦环着胸，倚着门框，挑眉，“嗯，你吃我的，住我的，还跟我顶嘴？”

商斐一下子熄火了，不情不愿地点头同意。

初三有早晚自习，现在很早，景亦的班是八点的，不着急，索性她就洗了把脸，懒懒散散地跟着商斐出门。

商斐走路很快，景亦半困不醒地跟着，有点追不上。看见到了公交站台，商斐还是闷头走，景亦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领子。

商斐被她扯得一趔趄，不满地回头看她，景亦一只手捂着嘴打哈欠，一只手还抓着他的校服后领。

“哪去？”

“学校。”

“走着去？”

“……嗯。”

真麻烦。

景亦不松手，商斐也不说话，两个人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僵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商斐紧抿着唇，抓着书包带子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

直到属于商斐的那一班车到的时候，景亦才有所动作，她拎着商斐的领子，把人拽上去。

硬币落入箱中的声音很响亮，像是在商斐的耳边敲锣，震耳欲聋。

乘这班车到一中的学生很多，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位置，景亦早就松开了手，她太困了，依着扶杆补觉，商斐拉着吊环，在景亦的身侧。

他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看见闭着眼的景亦。

景亦很好看，她披散着长发，身上是昨天刚买的月白色睡裙，外面罩着浅灰色的针织衫，长睫轻轻颤着，眉锋凌厉，她半吊着眼皮跟人说话时，很有压迫感，笑起来，眉锋却又是压住妩媚的最后一点挣扎。山根被上帝修饰得很漂亮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嘴唇抿着，下唇两侧偏厚，涂唇膏的时候很性感。

朝阳缓缓升起，晨光和曦，公交车摇摇晃晃，树影和阳光交错，打在景亦的脸上——即使是光影，也是偏爱美人的。

她真的很漂亮，很性感，当之无愧的尤物。

商斐这么盯着她看，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车停下，身边的人开始流动，才意识到，好像是到站了。

他看着这张脸，忽然有点不敢叫醒景亦。

景亦自己醒的，她抬眼就看到商斐的喉结耸动，“到站了。”商斐看着她，很缓慢地说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