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章(2 / 2)野闻杂记首页

小南州道:“眼看着洞里水面越涨越高,火把也快要燃尽,大伙一时手足无措,无计可施。危急之时,我突发奇想,就地挑了具崭新的棺材,将里面的尸骨扔了,连着棺盖将棺材推落下水,人接着跳进水里,刚打开棺材爬进去,耳边传来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像地底下什么地方发生了坍塌。当时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躺倒在棺材里并从里面将棺材盖合上,就这样闭目等死,听天由命。等我快憋不住气时,便双脚猛蹬掀开棺材盖起身透气时,发现棺材已漂在洞外面水面上,靠着一处山体随着一浪浪的水波一荡一荡的,原来的一片洼地成了一片大平湖,水面上全是各种枯枝杂物,没看到一个活物,我都看傻了。等回过神来,便赶紧爬出棺材,爬到了山上。”末了,小南州忍不住由衷赞叹道,“那棺材做工真是没得说,里外都刷着桐油,滴水不漏,关键时刻还救了我一命。”

胡小猫疑惑的向大卫征询道:“大卫,用你那甚么科学解释一下,此人说的能有几分可信?”

大卫耸耸肩,道:“这家伙要么在吹牛;要么在盖上盖子一瞬间,恰好暗河洞顶坍塌,汹涌奔腾的洪水被霎时阻隔形成巨大的回波,将棺材激荡出了洞外。”

“管他怎么的。”尹十九说着问小南州道,“于是,你们就想从山上打一条通道进去盗取那些藏在棺材里的金银财宝?”

小南州道:“没有,我在山上躲藏了几天,饿不住了下山找吃的时碰到了尹大公,他赏了我一顿饱饭吃,然后我就回了西疆,结果打听到因项将军擅作主张征僚疆导致全军覆没,镇西将军一气之下,将飞天军军籍一笔勾销了,不但名没了,连弟兄们死后的抚恤一文钱都拿不到。我万念俱灰,辗转又回到了僚疆,尹大公便收留我在尹家寨干了个石匠,他老人家也不问我真名,只管叫我小南州。有一次,我偶然在这个山洞里发现洞里沉积着厚厚的硝土,正是造火药的上好原料,可造出火药来后拿去干什么用?我一时也想不出主意,心里只担心可不想因此而让我这独门手艺流入僚疆就得不偿失了。后来,经过仔细观察估算,发现这里位置正好跟洞里放棺材的位置平行,便笼络了几个逃出生天滞留此地过得不像个人样的飞天军溃兵士,假装来山里隐居,实则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遇到那些觊觎这里的龌龊之人,便装神弄鬼的将他们弄死,以免走漏消息,时间长了,人们便把这个地方说得神乎其神,再也无人敢涉足这里。”

尹十九恨恨的道:“这么多年我怎么没看出你来?有尹家寨在山口守着,你们是怎么做到一年半载都出不了几次山的?”

小南州道:“很简单,他们几个需要什么物资,我或者项军师备好后放尹家寨后山,有时是我送上去,有时他们夜里自己来拿?”

“叶先生又是怎么回事?”胡小猫问道。

小南州道:“我也不知道当晚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后来才听他说他逃出来后一直隐匿于此地,还因为知识渊博而混进了土司府学馆。僚疆人没见识过火药炸山的威力,把夜里的炮声神乎其神的说成了龙吟虎啸,十分可笑。叶先生一直随军征战,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稍加分析便明白有人想干什么,于是便找到我们,以告发我们相威胁,入伙了我们,而且他还说他搞到了藏宝图,照他指引的方向打洞准没错,能事半功倍。”

胡小猫笑道:“可惜你们各怀鬼胎,并不同心,只是互相利用,都在提防着对方。你们想着的是那一棺材金银珠宝,而叶先生想的更大,要的是整个僚疆的宝藏;所以你们在绝壁上胡乱搭了软梯,让他相信你们是从那里上下的,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石窑里的秘密?”

小南州冷冷的道:“眼见为实,我只相信亲眼所见,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信谁死。”

胡小猫道:“所以你们和叶先生之间最后必有一斗,只不过你们没想到叶先生会先于你们下手。当他计算出只差最后临门一脚,外面的帮手一到,你们就没了价值,他便提前下手了,只留下你这个爆破手。有一点我还没想通,最后时刻你怎么反过来帮我们?”

小南州叹道:“说来你们也许不相信,当初我压根就没想到打洞寻宝的日子会延绵这么长时间,又不敢大开方式的干,尽管有上好的火药,却只能夜里偷偷摸摸的干,进度实在太慢。说实话,这么些年下来,我已厌倦这苟且蝇生的日子,后来,我就只管造火药,任凭他们怎么炸山开洞已不怎么关心;再后来,叶先生害死那几个弟兄,我便只想着如何找机会为他们报仇,没想到项公子今夜又夜袭尹家寨,绑架了尹大公和我,还将尹家寨老少扣为人质,尹家寨待我不薄,尤其尹大公,更是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为尹家寨做点什么我还算是个人吗?况且,在押过来的路上,尹大公才点破我说早已看穿我,就等这关键时刻看我究竟想做人还是想做鬼。”

陆县令微微一笑,道:“其实,胡兄弟来拜访尹大公后便洞悉了你们的阴谋,也知道了你的底细,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虽然出了点意外,好在还都在我们计划中,有点低估叶先生了,没想到他党羽如此之多,更没想到他们会去夜袭尹家寨,好在虽有意外,倒也一一成功化解。”

项诚恨恨的骂小南州道:“我们项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异类,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事情全坏在你身上了。”

小南州苦口婆心的劝道:“公子,醒醒吧。你父亲常年在外征战,你母亲一人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不在家孝顺母亲跑这里来干什么?到底想得到什么?你父亲带着我们一路搏命征杀,最终呢?你父亲身败名裂,我等则是有家回不去,有军不留名,成了无名无籍,在世间苟且偷生,人不人来鬼不鬼的阴魂......”

项诚愤然道:“我来拿回我父亲该得的难道不应该吗?”

小南州嗤之以鼻道:“哪里是你父亲该得的了?那些金银财宝上全沾满了交趾人,鬼方人等的鲜血,拿着你不怕夜里睡不着觉吗?你还是祈求僚疆人宽宏大量,放你回去,重新好好做人吧,平日里记得多烧烧香,拜拜佛,替你父亲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