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王允在地方上安抚和治理,黄巾贼虽然被平定,但是残存的贼人还在周围流窜盗窃,王允就经常出郡加以征剿和安抚,他抓到了一个小头目。想要惩处他,小头目吓得立刻跪地求饶说:“啊,大人,饶命呐,小的也是迫不得已为了生计才被迫为贼的,您就饶了小的吧?”
王允说:“为了生计?那么做贼袭扰百姓又该当何罪?现在不把你抓住惩治,让你离去,我怎么和百姓交代?”
“啊,别啊,王大人。小的能戴罪立功,希望你能够因此放了我吧!”小头目一边说话一边以头抢地。
“哈哈哈,戴罪立功,说说看你能立什么功?”王允听闻大笑起来。
“小人原先在张角那里负责书信传递工作,有一日在我管理的驿站上,来了一个人,自称是从朝廷来的,说是有重要的信件要交给张角。他说自己不方便前去面见,托我把信件传递给他。小的还没来的及把信交给张角,他就死了。后来皇甫将军又在冀州讨伐我们,我不敢把信交给首领。又逢首领被灭,因此随众人逃走,来到了豫州地界,靠着做盗贼来生活。后来就被大人您抓住了,大人您就放过小的吧,密信就在小人的身上。”
王允闻言让手下士兵前去接过信件,对小头目说:“以后要安分守己,莫要再做盗贼,扰乱乡民。否则我必定会斩下你的头颅,挂在东门之上!还不快滚”
“啊,是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小头目连声道谢,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王允得到中常侍张让宾客写与黄巾贼的密信后,把这件事告发给了皇帝,陈述张让的罪状。
灵帝怒斥张让道:“我经常说卿就像是我的父亲,对你十分信任,而且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勾结张角,图谋不轨呢?朕心痛万分,心痛万分啊!”,张让叩头谢罪道:“陛下,臣害怕张角杀害我的族人,迫不得已才与他沟通的,陛下饶命啊!”。
灵帝心想:“张让是我的心腹,没有他,谁还能真正的为朕分忧呢?”因此没有定罪处置他。
张让因此对王允怀恨,经常奏事灵帝说王允在地方上治理不善,军民皆怨。然而没有合适的由头来整治他。
黄巾被灭后,东汉王朝似乎迎来了太平,于是灵帝于在年末改元中平,意为取得太平。
中平二年二月,南宫发生火灾,大火持续半月才被扑灭。不久后,广阳门外的建筑也自行损坏。
汉灵帝常去西苑玩乐,广阳门外正是西苑所在,就对身边的宦官说:“朕的西苑如今遭遇损坏,扫了朕的兴致,朕想修缮西苑并且放置铜人以镇邪祟,国库却没有多少钱,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中常侍张让和赵忠对灵帝说:“陛下,不如借着修建南宫的名义,对全国的耕地加收田税,每亩十钱,用以修建宫殿,您看如何?”
汉灵帝说:“好,那就下令加收田税,用以修缮南宫。”诏令下达,全国都收到了皇帝的旨意。
乐安郡太守陆康上疏劝阻说:“春秋时鲁宣公按亩加收田税,百姓因此不愿意积极种田,因而大量蝗虫幼卵未被治理得以孵化,造成了大蝗灾。如今怎么能用百姓的财物去修建宫殿呢?前车之鉴,不能去效仿亡国君主的作法啊!”
他的奏书被送到了汉灵帝的面前,汉灵帝又拿给他身边的宦官看。
宦官们启奏灵帝道:“陛下,陆康援引亡国的例子,是犯了亵渎皇帝的大不敬的罪过,应该将他抓起来。”
灵帝认为宦官说的有道理,说:“陆康怎敢这样说朕,来人啊,就以大不敬之罪判处陆康死罪,用囚车将陆康押送到洛阳关起来,让廷尉好好的审问。”
侍御史刘岱连忙上疏说:“陆康虽然犯了大不敬的罪过,但是也是出于他一片公忠体国的赤诚之心啊。如果因一言而获罪,那么将来还有谁能够帮助陛下治理天下呢?”
黄巾刚被平定,而天下尚未真正太平,灵帝也不想助长了这种风头,便说:“陆康冒犯了朕,朕看在卿的面上,免除他的死罪。然而死罪可免,大不敬治罪难恕,罢免陆康的官职,让他在家闭门思过!”
刘岱回答说:“陛下仁慈圣明,谢万岁!”
陆康因直言上疏劝谏,差点身死,也没能唤醒灵帝改正过失。
灵帝又下诏让各州郡向朝廷进献木材及纹理美观的石料,分批送往京城洛阳,借此来整士人。
灵帝对身边的宦官说:“你等给我下去视察,朕所要的材料一定要是最最好的,有一点瑕疵我也不要,你们明白朕的意思吗?”
众宦官谄媚道说:“奴婢们明白,奴婢们明白,奴婢们定为陛下办好这件事。”
与王允有仇的张让告知要去豫州的宦官说:“这一次,一定不要放过王允!”
张让则亲自前往冀州去整皇甫嵩。
当年皇甫嵩代替卢植和董卓讨伐张角,路过邺城的时候,看见中常侍赵忠在家乡修建的宅子既高又大,明显逾制,于是上奏请求皇帝没收,来充作军需得罪了张让。
张让对皇甫嵩说:陛下下令,让尔等官员出线修宫,你身为幽州牧,当出五千万钱。
皇甫嵩对张让说:“你回去告诉陛下,臣把钱都投入了安抚州郡和平定黄巾上面了,根本没有余钱修宫。”
张让闻言说:“你难道想违背陛下的旨意吗?”
皇甫嵩正色道:“没钱就是没钱,难道还要我去贪污不成?那样岂不是给陛下蒙羞?”
张让生气的指着皇甫嵩道:“哼!你,你给我等着!”说罢,踢门而去。
回去后张让就对灵帝说:“那皇甫嵩不愿出钱给陛下修宫,陛下不要放过他。”
灵帝说:“他平定黄巾有大功,如果将他抓起来,会让天下人寒心。”
张让说:“不若将他召回来,名为升官,实则将他拘在朝廷如何?”
灵帝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下令说:“那就让皇甫嵩由左车骑将军升为左将军,命他回归朝廷。”实则收回皇甫嵩在地方上的权柄,处于自己管辖之下。
另一方面,我们再看看各地扽形势。
宦官到了地方后,宦官们在验收时,百般挑剔。宦官们说:“石料和木料太小了,不合朝廷规制,去换些新的合格的来。”
各州郡官员于是重新购买石料和木材。
宦官们说道:“这些材料还是不行,你等怎么办事的,得罪陛下你们吃罪的起吗?”
宦官们仍是百般挑剔,不肯立即接收。
致使运来的木材都堆积在一起,风吹日晒雨淋,不久就朽坏了。
地方官员看见此情此景,大为惊慌,想向宦官求情。
官员说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烦请天使再宽限些时日吧。”
宦官说:“这很难办啊,我们回去不好交差啊。”
官员明白了宦官的意思,说道:“天使前来辛苦了,这是下官的一些心意。还请天使在陛下面前留个情面,我等定当不忘天使的大恩。”
宦官看见钱后,一改难为别人的脸色道:“看在你等还算用心,咱回去就给你们说说情。”
于是各地的刺史和太守纷纷效仿,更趁机私自增加百姓赋税,从中贪污,百姓皆怨。
王允没有所谓的“修宫钱”,采办石料遭到下来巡查宦官的挑刺,说他的石料不合朝廷规制,不能采用。
巡查宦官回去后,就以王允办事不力为由,弹劾他,于是灵帝下令将王允抓起来。
不久后,又到了灵帝时期常有的大赦,王允被释放回去继续担任原职。
虽然宦官们收了地方上的钱财,回去替他们说了好话。但是灵帝还是命令西园的皇家卫士和宦官分别到各州郡去督促,理由还是要“修宫”。
这些人到了地方后说:“咱在陛下面前也为你们说情了,陛下免去你等延误时日的死罪。不过你等还是要把事情操办起来,交了差,对你我都好,是不是。这次要是还不能交差,陛下岂肯轻饶尔等?”
接着又说:“看见这些卫士了吗?不是我不给你们情面,你等延误不交,惹得陛下十分生气,说要是再不按时交付,就让这些皇宫卫士将办事不利的官员就地处决。”
地方官员听后各个吓得大惊失色,魂飞魄散,向前来督促的卫士和宦官贿赂了大量的钱财。
宦官他们收到钱后,也不再为难,说道:“看在你等还算明事理的份上,我等回去后哪怕身死,也会替你们求情的,你们放心吧。”
然而这一次,来到豫州的宦官又以王允办事不利为由,让卫士将他抓了起来押回洛阳。
灵帝见到王允后,对他说:“卿可知罪?”
王允正色闭口不答,灵帝生气的说:“来人啊,将王允交付廷尉论罪!”
王允被卫士押了下去,准备携他去廷尉署。
司徒杨赐认为王允向来高洁,不想让他受到这般屈辱,就暗地派他的宾客前去王允的面前传达他的意思,说:“你因为得罪了张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整治。不能受到这般的屈辱,不如服毒而死以全其节。”说罢,流着泪把汤药递给了他。
王允厉声说道:“身为人臣得罪了君主,就应该接受刑法,怎么能以死逃避呢?”说完把杯子扔了出去,安然地登上了槛车前往廷尉署。
大家都担心他会出事,朝臣莫不叹息。
司徒杨赐、大尉袁隗、大将军何进共上疏为王允求情说道:“王允是忠臣义士,身为地方官员清正廉洁与民秋毫无犯。如果现在处决他,陛下身边就缺少了忠诚于您的臣子,天下的忠臣也必将会裹足不前。”
皇帝看到奏章后说:“那就减死罪一等,不要再替他求情了!”
本以为这场“修宫”闹剧会结束,没想到汉灵帝又想出法子来整官员。
灵帝让俸禄二千石的官员以及茂才、孝廉在升迁和赴任的时候,都要交纳“助军”和“修宫”钱。
大郡的太守要交二三千万钱,其余的根据官职大小不同而有所差别。
凡是被新委任的官员,都要先去西苑议定应当交纳的钱数,然后才能赴任。有些清廉之士辞职不肯去赴任,也都被逼迫上任交钱。
这时,官员往往通过贿赂宦官或者灵帝幼时的乳母,向西园进献财物后,才能够出任三公。
崔烈通过灵帝的乳母进献五百万钱,因此廷尉崔烈当上司徒。因此,崔烈的声望顿时大跌。
通过贿赂而当上司徒的崔烈内心是不安,崔烈的儿子崔钧在当时有名声。他就询问自己的儿子崔钧,想知道当时人们对他的看法。
他问道:“我位居三公,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我的?”
崔钧回答:“父亲大人年少时就有美好的名望,又历任太守,大家都议论你应该官至三公。而如今您虽然已经当了司徒,天下人却对你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