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有人真的想和我们做好友,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最烦的就是那种...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种,碰到这种情况。”刘念不自觉地仔细思索了会儿,仿佛心有所感,将冒出来的心里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
刘念说了很多,柳蔓也全都一一听着。
好久好久,刘念终于是没什么想说的了,便停下了发言。
这时,祝景忽然进来了。他还提着几壶酒。
可方才两人并未听见太久的脚步声,那应该是他早就在门外了吧。
他进屋后把酒放在桌子上,给两人分别倒了杯,又给自己灌了几杯,把自己弄得有些醉后,便开始说了一堆话。
“柳兄,确实,我确实一直以为你是女的,也确实喜欢过你。”祝景在酒水的作用下大方地承认了自己。
“从十来年前我们见过开始,一直想着,慢慢地,就好像有些喜欢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刘念不觉得祝景怎样,只是对他的这些举动、话语,都有些惊讶,同时祝景在他心中的感官又好了不少。
他撑在桌上的双手下意识地摸索到了酒碗,可摸到后却还是抽回了手,他不太想喝酒。
他也不知道自己酒量行不行,怕万一喝醉了闹出些笑话。
况且今晚对三人的关系来说好像是挺重要的。
“但说来惭愧,家里也给我许过婚配。”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并不是见色起意,我只是,只是想要找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女子,就这么过一辈子。”
“可是祝家二公子的身份摆在明面上,我分不清,到底是哪些女子真心爱我,还是爱上了凡尘的富贵,还是说想要进行政治上的联姻。”
“我也并不清楚,楚家那位女子当真爱我否。”
祝景又给自己灌了几口酒,希望酒液能把内心的话语都给挤出来,也希望自己吐出的话语不会让自己珍视的人所厌恶。
“所以,直到你的出现,柳兄。”祝景苦笑道。
“我看到了纯真,看到了一个阔别了十多年到很陌生的女子,她对我从一开始的有戒心,再到接受,成为朋友,我真的很心动。”
“但今晚,我又仔细想了想,柳兄是男人,那么我究竟是喜欢的皮囊,自己成了庸俗之物,还到底是珍惜着这个朋友。”
“左思右想。”
“......”
祝景就这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自己就这么坐在桌旁碎碎念了半天,柳蔓和刘念两人就这么在旁边这么听着。
这时的祝景和两人记忆中都有着很大的不同——两人记得,祝景一向是很文质彬彬的,而并不是眼前这种不顾形象、大口喝酒还嘴巴一刻不停。甚至有些时候两人用力到耳朵都快动起来时也听不清楚祝景到底在嘀咕着什么。
良久,祝景停了下来。屋内灯光昏暗,但依稀可以辨认出祝景脸上的颜色,他喝醉了。
不久之后他忽然开口道。
“柳兄,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虽然今晚发生了这么一出,但我还是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柳兄。”
“不会变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柳蔓忽然感觉心头舒畅了许多,莫名其妙地有些想要开怀大笑的感觉,不是那么强烈,但还是有的。
他忽地一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怎么不愿意呢,祝兄。”
祝景此时快要醉倒,仍是强撑着,睁着眼,直着身子,听到这最后一声“祝兄”后终是慢慢趴在桌子上,缓缓沉眠。
他就这么睡着了。
芭蕉杨柳菩提风,却道晚来醉方休。
......
第二件事,候净寄来封信,想要立个赌约。
反正大致意思是,如果祝公子能在今年拔得临安诗会的头筹,那么柳蔓的东西,他自会双手奉上。
但如果祝景失败,或者是耍一些手段,那么他也不会认。
而且,如果失败,东西也是可以拿回来的,但却需要柳蔓自己去候净府上。
祝景看到这封信后,有些犹豫,将柳蔓和刘念两人请来做定夺。
看到这些话语后,刘念眼睛一亮,这感情好啊,比(抄)诗,能比得过我们吗?
于是当即就让祝景答应下来。并且表示两人相信祝景的实力。
柳蔓傻傻地不明所以,跟着刘念附和道。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很多事情,总归是要互相了解的,比如柳蔓的性格,刘念差不多是摸清楚了,人,总归是要一点善心,可不能太多,当个没心没肺的出生其实也很不错,只是刘念还没达到那种境界,有些做不到而已。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有些时候,因为自己的弱小,总归需要适当调和一下与别人的关系,就像他和柳蔓,这一路也就是柳蔓挺心善的,一直带着他,管吃管住。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这让刘念交到了他一直想要的第一个好朋友。
但对真正的朋友,刘念并不希望对方太过善良,也就是柳蔓,他更加希望的是,柳蔓有这样的身手,可以更好地保护着他自己,对待任何事情,都不用去发善心,达到刘念一直想要达到的境界,尤其是这里是可能会兵荒马乱的古代。
比方说,那个何前骏。柳蔓两人的行踪住处,可以敲定是他泄露的了。
起初柳蔓也和刘念表达过对他的担忧,刘念也将自己的猜测和柳蔓说了,这么久了何前骏也并未找过他们。柳蔓沉默不言。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并不习惯别人的背叛。
转眼间,就快到了诗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