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克洛伊是真实存在的。”

“清醒点，米歇尔，它们不过是你空想的产儿。”

“你刚刚在这给我做什么。”

“精神分析疗法，找到你精神障碍并发的深层潜意识现象，并达到最终治愈，药物辅佐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待会还要给你注射氯丙嗪。”

面对米歇尔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医师选择让病人自己好好地静一静，就这样他们走出了医师办公室。小卷蓬松爆炸头的女护士在开放区给每个病人发放水果，米歇尔走过去，发出很小的声音“克—洛伊？”，女护士听见后转过头，看见米歇尔朝她走过来，女护士微笑着从端着的盘子里拿出一个苹果给他。

病人开放区里的壁挂上架着电视，米歇尔没有接过水果，他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电视里在播放天气预报节目，节目主持人背后大屏幕上是白色的气象飞艇，继而是一个自称老尼克的白胡子老头卖姜饼人曲奇饼和拐杖糖的广告，广告播送完后是花农和花贩制作售卖或护养鲜花的新闻。

一切都是场戏剧性的幻想，米歇尔面对自己的轻微厌世，难以接受自己这一确凿的客观真实，不可救药的他，需要花很大力气才会相信人是会生病并死亡的。

女护士过来让米歇尔拿着属于他的那个苹果，米歇尔看着护士手上的苹果，正要伸手去拿，可天生反骨的他又把停在半空中的手，带着不甘的情绪，故意折返塞进衣服口袋里。女护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可是插兜的手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硬质的纸张，米歇尔在护士面前把纸拿了出来捋平打开，上面熟悉的字迹上写着：别相信他们。

“那是什么，可以拿来给我看看吗？”女护士皱起眉头朝米歇尔说道。

米歇尔看着女护士，又看向周围疯癫的和因精神失常而傻乐的病友，医师这时也拿着针管注射器走出来，米歇尔迟疑了几秒，然后迅速把纸塞回口袋，往护士身后拔腿就跑。

“快抓住他！”

身后传来连连不断的骚乱，医院里的人都在追他，米歇尔疯狂地在医院里疾奔，不顾一切地往前跑，背后追赶的人被甩得越来越远，医院的空间在晃荡，空间的立体感在消逝，冲下楼梯，掠过桌椅板凳，飞驰跨过医疗收纳箱，米歇尔突破重重阻拦冲出医院大门那一刻，医院顷刻间化为乌有，便在破败大教堂的旋转阶梯上醒了过来。

醒来时看见一条黑色的角响尾蛇匍匐在自己身上，周边的几只老鼠因它留下腐朽的亲吻而消融，米歇尔飞快地抓住蛇的后颈椎并死死捏住，但越来越多的黑蛇朝他围了过来，此时发现了那把左轮手枪就距离身边两米处，他那敏捷的身手把蛇甩进蛇堆，向前一个翻滚拿到左轮，熟练地左手按压击锤，右手扣动扳机，一顿连射将一梭子子弹全打在蛇堆里，可打死的那几条蛇根本无济于事，黑压压的蛇潮本身带着恶臭的亵渎，从女神像里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