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名为太伏镇,赵河每次来都要迅速完成自己的采购任务,避免家里派人来抓他。赵河骑着马,从早上出发,终于在晌午时分走到了太伏镇,将马系在了一棵树上。
“老爹也是,不知道在这条路边修个马厮,每次都要把马系在外面。”
太伏镇有东西两个入口,赵河从东边进入,这边几乎只有森林,再远处就是荒地,所以为了节约成本,只有西边的入口处修了一座马厮,以供外来者停放马匹。
某天,一群身穿制服的家伙,召集了全镇的人开会,说什么奉天之命,成立了一个叫做诛星阁的组织,凡是有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划归为管辖范围。
太伏镇也不例外,家家户户都要被纳入其中,统计户口,开始交税。
当场就有人不服,可对方领头的二话没说,命人将他拖出去斩了,那家人苦苦求饶,说他只是一时病了说胡话,哀求放他一条生路,没有得到回应。
被斩之人的妻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后来路人每天夜里都会听到他们家传来凄惨的哭声。
赵河的老爹赵鹏,曾走南闯北做生意,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他也从没遇到过如此暴戾的情景,一个大活人说杀就杀。尽管他也害怕,最终还是强行镇定下来,打了个哈哈,对着诛星阁迎了上去。诛星阁便委派了赵河的老爹作为了这里的负责人,收缴税款,按月上交。
此后镇上便时不时地有人前往赵家纳税,镇上的人们都默认以赵家为管事的了。
赵河从东门走进了太伏镇。虽然错过了集市早上的交易高峰,却也避免了拥挤的人流和嘈杂的吆喝。
他借着印象走到了一座略显寒碜的草堂。这家草堂门口,挂着一幅褪色的暗淡旗子,用黄色针线绣上的“济世堂”三个大字,如今也变得肮脏不堪。
赵河刚要像往常一样跨进门槛,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他转过身,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老者正在面前,嬉笑着看着他,露出了一口黄牙。老人的脸上布满了沟壑,活脱脱像一个乞丐,他浑身上下唯一令赵河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明亮的眼睛。
老者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破布,“悬壶济世”几个大字写在上面。
赵河下意识以为他是这个草堂新招的郎中,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见到过这样打扮的人。
“老先生,有什么事吗?”赵河开口询问道。
老先生听闻,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紧紧地盯着赵河的面庞,目光上下不停地来回且迅速地扫过赵河的脸,先是额头、双眼、然后是脸颊、鼻子、嘴唇......
老人的眼神来回晃动,仔细端详着,赵河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老先生,如果没事,还请不要耽误我。”赵河现在只想快点去把药草换钱,好赶快回家和妻子见面。
当赵河满脸不悦地回身走开,老人突然开口了。
“小兄弟,你相当的英俊哦。”
赵河的耳边猛地听到这句,差点没摔了一跤,合着你耽误我半天就是来为了说这个的?
他正准备回头怒斥老人荒诞的言语,老人却又继续开口道,“但是...我看你眉宇间虽有一股不凡之气,但双目空洞,眉眼无神,此等年龄,却表皮松弛,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呼吸缓慢......”
赵河老乞丐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了起来,眼神也变得逐渐冷冽,锐利的目光直刺赵河的内心,赵河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慌乱。
“你身上的问题很大,你已经死了!”老乞丐突然大叫一声,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往这看了一眼。
赵河眉头一皱,这老乞丐怎么还当街说胡话?只当对方是精神失常的老乞丐,不和他理论。
他摸出兜里仅剩的三枚铜板,摊在手掌上送到老人的面前:“老先生,我身上也没多少钱财了,还请不要继续打扰我了。”
这位精神看起来不正常的老人,嘴角歪斜,疯疯癫癫地仰头大笑了两声。他没有看向赵河手中的铜钱一眼,而是以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揶揄道,“你难道从来没注意过你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吗?”
老人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递给了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