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修在一旁观望良久,此时他虽退出夺位之争,但也不甘皇位随随便便落入沈桓明之手。和沈桓良相比,他不是善茬,况且若是论资质,父皇只会择他而弃老三,怎会将这江山交给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粗蛮人,想必那份遗诏一定有假。
他不是不清楚沈桓明的狼子野心,和他相比,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方既然敢如是明目张胆质疑遗诏,手头定有胜算,倘若这个位子轻易让他得去,他兄弟数十人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沈桓明自幼在边关大,和宫中少有渊源,予弟兄们也鲜少往来,情谊二字什么的也不过是空谈,以他的脾性,纵是不将他们兄弟赶尽杀绝,想必他们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与其这样,不如择优而谈,沈桓良好歹是个仁义更甚的主儿,让他当皇帝,总好过被沈桓明牵制在手。
毕竟现今他只想继续做他位高权重的王爷,将那女人接回王府,安安稳稳过活,这么一想,他心里轻松许多,也不若以往沉闷抑郁了。
“怎么,都发什么愣?”沈桓明那头四下打量,继而接道,“既然朝中几位大人发话,也都认可我这份遗诏,大家还有什么好迟疑的?”说着,他用眼神示意军中副都统韩博,此人素日与他一向交好,在此节骨眼,自然也是敬王阵营中一员。
后者会意旋即出声引人注目,他一边以手附刀,一边从人群中走出只道:“敬王殿下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在其位谋其职,多年来兢兢业业从不拖沓贪闲。圣上也不止一次提及立储之事,方才几位大人说这遗诏不可信,那本将就想问问你们,这大雍三五年治久安,边关鲜有暴乱谋反之变,莫不是宫中这几位皇子的功劳?”话及于此,他别有深意扫过一圈人,语重心道,“圣上可是明眼人,多年来,谁战场立功,谁闲来无事,都看在眼里,依你们所见,劳苦功高之人反倒备受质疑,实在难以服众。”
他这番话不无道理,只是此事众臣从未听皇帝说起,再者,那些原本依附沈桓修的朝臣见大势在即,转而将押注放在沈桓良身上,毕竟他是圣上钦定的太子,素日又为人宽厚豁达,明辨是非,投靠他是无可厚非的事。
这么一来,这些人都纷纷出言回驳韩博,沈桓良在一旁洞若观火,不等沈桓明开口,人群后排便传出气势盛焰的女声:“大胆尉敬侯,圣上驾崩,尔等身为儿臣,不守礼教便罢,竟敢在此口出狂言祸乱朝纲,是谓欺君罔上太子殿下,还不快将他缉拿归案?!”
众人一回首,只见一素衣夹袄女子正一脸盛怒看向沈桓明,模样似是眼熟,后者放眼一看,竟是自己府上的敬王妃,当下怒意横生,一双豺狼虎豹之眼挣得通红,死死瞪着对方那头,像是要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才痛快。
沈桓良定睛一看来人,遂神色惊异只道:“琰妹,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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