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情结,恐怕江南巡游时辰他表现得更为反常,不是么?”西钥香染一说,只怕皇甫安阳也争辩不过。当时皇甫辰冷落忧郁的模样,同行的众人都看在眼里。皇甫安阳一路地讨好,甚至为了逗皇甫辰开心,提议泛舟西湖。
然才会引千瑾晨行刺,才会有苏芷薇丧命。
“可就算如此,就算如此,那怎会大家都以为辰哥哥的母妃是宸妃?”皇甫安阳已半信,心里却还疑惑,“分明那是在流音宫内的就是辰哥哥啊。”
西钥香染明眸一转,不禁想起谢白兰,“当年许多事,瞒过了先帝,瞒过了太后,也瞒过了皇宫众人。若要去深究,恐怕也难有个结果。”
“是陌哥哥亲口告与染妃的?他早就与染妃说过有朝一日要取代治哥哥?那治哥哥与陌哥哥之间,你要如何抉择?”
西钥香染摇头,话语清淡:“根本无需抉择。安阳你只用想辰便好,只要辰他不入是非争斗,就不会有性命威胁。我许诺,你与辰以后可安然而活。回宫之后,你不是曾说想离开宫中,隐居世外,与辰相伴一生,从此不问世事。”
“可、可…”
“我许下承诺何时没兑现过?往羯疆是如此,长乐府护他性命也是如此,安阳你大可以相信。”
皇甫安阳终于默下,羯疆月下她对皇甫辰说过,“安阳会一直陪在辰哥哥身边,不离不弃。不管是身处皇宫,还是远赴大漠,只要辰哥哥愿意,安阳定伴左右。”
眼下,她心愿可成,又怎会不感激。
“安阳还是想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辰哥哥他背负了太多,他有权知晓当年发生的一切,安阳也想知道究竟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请染妃告之,好解了安阳疑惑。”水灵灵的眼里透出执着,一如从前,只要提到皇甫辰,皇甫安阳任何时候比任何人更要较真。
“安阳…”西钥香染叹一声,皇甫陌大势已成,兴许这之后她与皇甫安阳再无相见之日。更何况皇甫辰也真如皇甫安阳所说,这么多年替皇甫陌背负了太多的罪责苦难,她告诉皇甫安阳,也算是有始有终。
“当年,流音宫一场大火,让所有人以为先帝怀里抱着的便是宸妃亲生之子。只有白兰她知道,早在先帝和太后还未至,她就已将漱玉宫内安妃的遗子与之调换。故当宸妃受罪责辩解之时,先帝怀里抱着的已是安妃之子。安阳,我现在告与你这些,不是想替陌他偿还什么,只是想让你明白,陌所做一切都有苦衷。或许,宫中每一个人心里都存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与辰的情意无法昭告世人,我与陌之间的种种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身徘徊皇宫中,人世几多沧桑,不语,心自凄凉。
西钥香染说完,悲哀地抬头,与皇甫安阳目光相会,彼此眼里隐隐都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