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莫把韶华轻换(1 / 2)寻找腹黑殿下首页

皇甫安阳犹记得,她年幼时目睹了太多皇甫辰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他笑着说他就像是本不该被容许的存在,默默看皇甫陌与皇甫治结成知音他挑眉听宫人议论纷纷,言辞冷然,连皇甫安阳都无法忍受。

皇甫辰知事也好,浑噩也罢,最后只用一副风流成性的皮相,沉迷风月温软。他的俊俏迷人,他的放肆大笑,全深深印刻在皇甫安阳脑中。自桃花宴后,她的目光就只追着皇甫辰一人,一声声的“辰哥哥”,百般的讨巧。

时年少长成,皇甫陌与皇甫治早已是无话不谈,钟离爱屋及乌,纵皇甫陌为赵幼安所出,但只要皇甫治喜欢,她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与个性沉淡的皇甫陌相比,皇甫辰的张扬不羁却极令钟离反感。

就像她可容许皇甫治同皇甫陌离宫御马驰骋,却不容许皇甫辰于宫中与侍婢眉来眼去。她可邀皇甫陌往清宁宫共用晚膳,却从不会在众人之前多提皇甫辰一字。

皇甫辰早看透了这宫内的势利嘴脸,也早就明白就算他一心读圣贤之书,王之术,也求不到皇甫极一眼。“我要如何便如何,他人议论与我何干。”他似无心无肺地逗笑,可眉眼深处闪烁的哀戚根本瞒不过皇甫安阳。

这宫内,除了她,再不会有人一心一意地待他,也再不会有人发自真情地倾慕他。皇甫极的冷然,钟离的厌恶,皇甫治与皇甫陌的疏远,他最初装得不在乎,麻木不仁,虚度年华。一日一日,一年一年,渐渐地,他便真的再不会在乎。

只有皇甫安阳,只有她明白皇甫辰藏掩的哀戚。他也曾躲在回廊角落里,伸着头踮着脚去看凉亭内正沉浸于对弈的皇甫治与皇甫陌他也曾牵动嘴角流露悲伤,任由宫婢对他指手画脚,任由难听的言辞拂过耳畔。

每每宴席之上,四人结伴而坐,最悲哀的那个,总是皇甫辰。

“这么多年,辰哥哥一直活在凄凄梦境中,为身世所扰,为指责所扰。可陌哥哥既是早就知晓一切,为何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吐露真相?为何要辰哥哥苦苦背负了这么久?安阳替辰哥哥觉得不值,安阳替辰哥哥难过。”

清泪温热,悄然而落。皇甫安阳湿润的眼呆呆望向殿外,如梦初醒。想起曾经与皇甫辰所经岁月,心都恸哭。

这禁忌之恋一路走来,磕磕碰碰。西钥香染看在眼里,深深叹服。从小巷缠绵到江南情深,更不提及之前多年的相伴。皇甫安阳是铁定了心,认定了皇甫辰,故才会苦苦坚持到现在。“木已成舟,安阳,禁断本就难为世人所容。”

一句,惊得皇甫安阳颤动。“安阳当然明白,安阳不在乎这些,安阳只要能陪在辰哥哥身边就好。什么名分,什么血脉,统统都不重要。”

西钥香染低头,微微笑,“何须如此,我方才不是说了,会许你与辰相濡以沫,相伴终老。待尘埃落定,隐居江南世外,不也乐得逍遥?只要你不再干涉此事,只要你愿离宫从此隐姓埋名。”

皇甫安阳狠狠点头,“安阳当然愿意,安阳本就片刻都不想独自待在宫中。”湿润的眼眶闪烁,就连眸里都窜出浓浓的期盼,“可是染妃,安阳就这么走了,染妃打算如何应对?是继续留在宫中,还是要出宫与陌哥哥相会?”

“我早有决定,安阳勿要再问。待一切达成,我自会兑现当下诺言,还你心愿得偿。”西钥香染耸眉动容,望向殿外春光,别有一番凉意。皇甫安阳到底是听进了她所说,几句话别后,一袭橘色映入日下,渐渐模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