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城剿匪大告成功,是为剿匪的第一步。
后投降的一半山匪都被官府招安,身份记录在册,为修建白水城贡献力量。
城主林思然因勾结山匪,残害百姓,被楚央派人捉拿,次日问斩与城门之外,尸首丢弃乱葬岗。
而新城主则由他身边的那位江湖客白胥当值,此事尘埃落定。
接下来要去的是繁星城,这座城相比白水城要强一些,至少百姓温饱能够解决,城主也并没向山匪屈服。
所以剿匪很顺利,而且因秦识所在,还策反了不少,结果就是,一行人只在城里戴了四天不到就离开了。
尔后历经几城,难以清缴的比白水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便于清缴的比繁星城还要简单。
一个月余,边界城外山匪人心涣散,都做鸟兽散,剩下的大寨子苟延残喘,甚至有些还借着起义的名头拉拢人心。
说的是,邕帝不问天下百姓疾苦,只会沉溺与妖妃的温柔乡,再如此下去,便是天要救大邕,也是徒劳无功了。
此言一出,果真许多小寨和穷苦的百姓便动心了,当即纷纷投靠他们。
但这么做也于事无补,他们只有人,没有力,若是被军队围在山顶半月,恐怕会早就失了反抗的气力。
如此下去,楚央晏顺二人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没有攻不下去的山寨。
只不过为了伪装自己的纨绔,晏顺大部分时候都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偶尔看一眼,假装不感兴趣。
他带来的人和楚央带来的人里都有邕帝与吉布楚和派进来的细作,不得不防。
而且也不能轻易地杀死那些细作,否则会打草惊蛇。
最后一战,是在四方城。
这里是南方诸城的入城最前锋的口子,每年过往的商人都会从这里经过,很不巧的是,土匪也喜欢盘踞在这一片。
他们时常肆无忌惮的结伴进城乱来,虽然四方城主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可他实在顾不周。
这里的山匪太多,一处城都能碰到好几个,且又个个凶煞,一点儿理儿也不讲的。
在见到楚央与晏顺后,他简直是一把辛酸泪,像是见到曙光一样对着他们倾诉山匪的情报。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看样子老早就把情报整理好了,就等着一天的到来。
楚央坐在椅子上凝神听他说着,在脑海里分析着对策,晏顺也如此,现在身没有别的人,自然不必再装什么。
他把玉姒交给了秦识,让他带着她去散散心,最好能够走出阴影里。
对于他的希望,秦识只能无奈,治好心病哪儿有嘴上说的这么简单?
他带着玉姒去街角巷尾寻找好吃的好玩儿的,又把她带进孩子多一点儿的大场地里,可结果后者只是坐在树下的秋千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鞋尖。
秦识今日一袭墨衣,她穿的是青色的衣衫,因为入了球,所以外面罩了一层薄大氅。
远处有几个小孩儿蹲在泥地里丢石子,一会儿用手背接住,一会握在手心里咯咯笑。
他们看起来开心极了,与玉姒的模样越发越对比鲜明。
忽然,一颗远远的竹球滚到了玉姒的脚前,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是两个孩子踢过来的。
对方站在原地踌躇不决,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脸色,玉姒弯腰伸手把球捡起来丢过去,扭头看向一侧,显得无聊极了。
两个孩子捡到球,面面相觑,最终手拉着手跑过来腼腆的笑起来,露出小小的牙齿问她:“小姐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儿?”
“不用了,谢谢。”
玉姒转头看向他们,低着下巴。
有个小孩儿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秦识,童言无忌:“小姐姐这是你爹吗?”
下一秒他立刻就被同伴瞪了一眼,说:“你爹有这么年轻啦!”
秦识咳嗽了一声,说:“我们是师徒。”
小孩儿得了答案,懵懂的点点头,不明白师徒的意思,拽着同伴踢着球笑声渐远。
离了这里,他和玉姒走在街道上,这一片街是酒水街,满街飘着浓浓的酒香,有些店铺前摆着黑红色的酒坛,蒙着红布。
几家的酒娘子倚靠在门边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这里面也不乏土匪。
各个凶神恶煞的,腰后别着刀,胡子续的很长,浓密而黑。
保险起见,秦识将她拉住了,穿过人流往前走,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个人,身材欣长,虽步入中年,面色却容光焕发。
秦识脚步一顿,走过去还未出声,对方就洒脱一笑,提起酒壶道:“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原来是双星山秦先生,您怎么进城来了?这位又是…家里的丫头?”
他看了一眼被秦识拉着的玉姒,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女娃长的和秦先生也太像了,可从来也没听过他成亲生子啊。
秦识有点儿担心的看了玉姒一眼,朝对方说:“好久不见,元兄,你这是来打酒?”
和他说话的人是叫元迁,正是这城外的大山匪头头,平日里仗义潇洒,为人讲义气,虽然抢劫,但绝不会伤人性命,本质上来说,算是个好人。
他略了向玉姒介绍此人,等对方答了,他点点头,才说:“我带着徒弟来转转罢了。”
元迁点头了解了,问了玉姒的名字,往后看了看,嘟囔一句:“臭小子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一个铜色皮肤的少年提着两个酒葫芦飞快的蹿了过来。
到了元迁身边儿,他笑嘻嘻的把葫芦举起来说:“酒来咯,爹?”
元迁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拍着他的脊背介绍面前的两人,指着秦识:“这是秦先生,我经常给你提起的。”
然后让他看玉姒,说:“这是秦先生的徒弟,玉姒。”
最后才对他们二人拍拍少年的脑袋,说:“这是我儿元彻,比较咋乎,还请先生不要在意。”
这厢元彻有模有样的给秦识抱拳道:“秦先生好,玉姒妹妹。”
玉姒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也没说话。
元彻有点儿奇怪,转念一想,这该不会是个哑巴?
当即心下便有点儿可怜了,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举到她跟前,咧开嘴笑的阳光:“给,嗑瓜子儿。”
说完就被元迁再次拍了一巴掌,说他不会待人,怎么能给女孩子瓜子儿,而且还在大街上。
元彻就懊恼的要收回手,谁知玉姒却伸出手来,他嘿嘿一笑,又立刻把手里的一把瓜子递出去。
看着她把瓜子装进口袋里,元彻得意的瞥了他爹一眼,对他说:“爹,要是叙旧,不如寻家店坐着呗,这么站在街上,碍人碍事的。”
“你当我不知道啊,臭小子!”